友聚燒烤。
我坐在燒烤店內角落的一張桌子上,對麵還坐著一個中年男子。
我今年三十歲,算是而立之年。
不過,我的眉間卻充滿了一股鬱愁之色。
“我說老陳,要不你直接帶你老婆離開這算了,你家裏那兩個老人都是什麼貨色啊,這些年你對他們家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要我遇到這事,我早就跟他們翻臉了。”
坐在我對麵的陳剛舉著手裏的酒杯,對我勸慰道。
“難啊,咱兩合作這麼多年了,我們家什麼情況,難道你不知道嗎?算了,今天出來是喝酒的,就不說這些晦氣事了,祝我們下個工程順利吧!”
我無奈地舉起手裏的酒杯,和陳剛碰了一下杯,然後一口悶下了杯中的啤酒。
冰涼的啤酒沁人心肺,卻衝不散我心中滿腔的苦澀。
我是個上門女婿。
當然,這並不代表我就是大眾認知中那種為了攀高枝而上門的女婿。
我和我老婆是在大學裏麵相愛的。
作為家裏的獨子,大學畢業兩年後,我就商量著和現在的老婆李夢瑤結婚了。
不過,我家境一般,甚至有些貧寒。
母親早在我小時候就離家出走了,家裏隻有一個老父親常年多病,我讀大學的錢都是自己一分一毫攢下來的。
而李夢瑤的家境就不同了。
李夢瑤的母親是她們當地一個工廠的工人,父母則是工廠裏麵一個小小的管理層,早年就在她們那邊的市裏買了一套房子,家境頗為殷實。
當初我帶著李夢瑤上門提親的時候。
李夢瑤的父母根本就看不起我這個家境貧寒的窮孩子,張口就要了五十萬的彩禮。
而據李夢瑤所說,她們那邊的彩禮最高也就十萬而已。
本來我和李夢瑤兩個人在這兩年時間裏已經攢下了十五萬塊錢彩禮錢,準備風風光光地把李夢瑤娶進家門。
可一聽到五十萬的彩禮,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家裏還有個身體不好的老父親。
十五萬已經是我和李夢瑤兩個人能拿出的極限了。
李夢瑤也鬧過,可她的父母完全沒有同意的意思。
屋漏偏逢連夜雨。
我這婚還沒結成,遠在老家的父親就患了重病,急需高額的醫療費。
我是個孝子。
這也是當初李夢瑤能看中我的一個重要原因。
最後小兩口決定先拿這十五萬給我父親治病,可沒想到這十五萬塊錢遠遠不夠填滿醫院裏高額的醫藥費。
李夢瑤打算和她父母借錢。
最終,錢她是借到了,可條件是這十萬算是給我的彩禮錢,我必須入贅她們家,也就是要去當上門女婿。
而且,因為老兩口不喜歡女兒離得太遠。
還讓我們必須從當時有穩定工作的大城市回到李夢瑤的老家發展。
對於當上門女婿這種事情,我雖然內心有些抵抗,但我知道自己是愛李夢瑤的,再加上當時李夢瑤的勸說,還有我確實需要這十萬塊錢給父親治病。
所以最終,我答應了李夢瑤父母的要求。
可緊接著,我的噩夢就來了。
在醫院重病的老父親,還沒等我把錢打到醫院,就因為身體太過虛弱而離世了。
最後,我草草在老家給父親辦了一個葬禮,就在李夢瑤父母的催促下來到了李夢瑤的家鄉,當起了上門女婿。
因為喪父,我們領證之後並沒有辦婚禮。
為此,我的嶽父嶽母還因為沒辦婚禮、沒收到彩禮錢而耿耿於懷了許久。
所幸的是,妻子李夢瑤還是站在我這邊的。
這讓我這個“上門女婿”的心裏略微感到了一絲安慰。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嶽父嶽母,不止結婚之初時表現的那麼簡單。
他們就是妥妥的扶子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