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遠追求陳婉意十年,向陳婉意求了99次婚。
他站在布置精致的酒店頂樓,等了五小時。
陳婉意依舊沒有來,沈淮遠頂著朋友們不明所以的眼神,打通了陳婉意的電話。
電話接通,沈淮遠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了陳婉意和閨蜜的對話。
“聽說沈淮遠又在準備跟你求婚了,這次還不打算去嗎?”
沈淮遠握住手機的手不自覺攥緊,屏住呼吸。
陳婉意冷淡的聲音傳來:“不去,下次再說吧。”
閨蜜有些驚訝:“下次?你認命嫁沈淮遠了?”
“我雙親去世之後,我被接到沈淮遠家,為了在沈淮遠家生存下去,我一直以姐姐的身份照顧著他長大,直至照顧他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但他不知道,我對他的好,全部都是來源於仇恨,我恨他們家所有人,說我必須要拿到他們家的股份,以至於在這個城市出人頭地。”
“嫁給他要不是看著他還有利用價值的份上,我靠近他都覺得惡心。”
陳婉意提到沈淮遠名字的時候,滿眼都是嫌惡與不屑。
說到這她閨蜜頓了頓:“你既不願嫁沈淮遠,那蘇景行呢?你那個貼身秘書。”
提到蘇景行的名字,陳婉意嫌惡的神色中帶著點笑意。
“直到我遇到蘇景行,我才有了想成家立業的心思,他和我一樣出身不好,但他從不認命,一直都很堅強,見他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他。”
“既然你這麼喜歡他,為什麼不直接追求他?”閨蜜百思不得其解。
空氣沉寂了幾秒,陳婉意才啞聲開口:“如今我在沈淮遠家還沒有站穩腳跟,九十九次拒絕是我的掙紮。他父母已經心生不滿,待我拿下沈淮遠家股份,再給蘇景行一個名分。”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利劍,狠狠插進沈淮遠心臟。
他慌亂掛斷電話,不敢再聽下去。
臉上癢意漸顯,沈淮遠抬手拂去,才驚覺自己已經淚流滿麵。
他苦笑著送走習以為常的朋友。
蹲坐在地上,望著自己一點一滴親手布置的求婚現場。
內心一陣酸痛,以前想不明白對他百依百順的陳婉意,為什麼總是拒絕他的求婚。
短短二十幾年的人生,陳婉意就占據了一大半。
從小學開始,陳婉意每天準時送他到教室。
所有人都在說陳婉意是他的童養媳。
步入大學,陳婉意一邊勤工儉學,一邊陪著沈淮遠上他不喜歡的金融課。
他本以為她也是喜歡自己的,隻是害羞,所以一次又一次的求婚。
第一次,她拒絕的理由是剛剛畢業。
第二次,她已經進了家裏的公司,卻說自己還要學習。
第三次,她連夜出國,說要出差。
......
原來這些隻是不想和他結婚的借口。
他和陳婉意相識於他七歲那年,那時沈淮遠家因為急速擴展得罪了不少人。
父母在一次去往別省開會的路上,一輛失控的貨車朝他們衝來。
是陳婉意的父親開車攔下那輛貨車,他父母才平安無事,可她父親卻因傷勢過重離世,母親悲傷過度自殺。
於是陳婉意被他父親接到家中,待她如同親女,甚至將公司交與她打理。
所以他堅定地認為他們一定會結婚,可沒想到全是因為給她父母交代,她心中也另有所屬。
沈淮遠看著手裏的求婚戒指笑了起來,可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拙劣的借口,自己竟然信了一次又一次。
手機突然響起,上麵赫然是一張陳婉意親密地攬著一個男生的照片。
下麵一行字刺痛了他的雙眼:“沈氏集團繼承人花邊新聞不斷!”
憤怒將他眼睛燒紅,他渾身顫抖著打電話給陳婉意。
他不允許陳婉意用他們家公司開玩笑。
可電話一直無人接通,沈淮遠立刻驅車前往那家酒吧。
剛走進酒吧,沈淮遠就被攔了下來。
“抱歉,這裏已經被陳婉意包場了。”
他站在門口,遠遠地看著陳婉意抱著一個男人走出包廂。
蘇景行臉色蒼白輕輕靠在陳婉意肩膀上:“陳總,我沒事了,你放我下來吧。”
“你剛吐了,我不放心,乖乖呆在我懷裏。”
這一幕深深刺痛著沈淮遠,胸口仿佛被一隻無形大手死死抓住,喘不過氣。
“陳總對秘書也太好了,聽到他來這裏應酬,一路闖紅燈過來。”
“當然了,聽說剛剛灌秘書酒的那個人直接被打斷手了。”
沈淮遠站在角落聽著她們的討論,扯了扯嘴角,沒有笑出來。
陳婉意沒有注意到黑暗中的沈淮遠,將蘇景行放到沙發上,就去找醒酒茶。
原來她真的愛一個人,是這般細心。
閨蜜拍著陳婉意的肩膀調侃:“沈淮遠下一次求婚,恐怕你還是不會答應。”
她揉了揉眉心:“我會答應了。”
“你到底怎麼想的?”
陳婉意回頭看了一眼臉色緋紅的蘇景行,笑了一下。
“和沈淮遠在一起十幾年,讓我感到疲憊,我知道我對他不可能有愛情。”
“直到看見蘇景行為了自己的前途不顧一切時,我第一次心動了,我想給她美好的家庭和事業,我想成為托舉他的人。”
“我會假意將蘇景行送走,和沈淮遠結婚,待我拿到沈家的繼承權,我就會立馬踹了沈淮遠,然後讓蘇景行成為我堂堂正正的丈夫。”
“反正沈淮遠離不開我。”
沈淮遠站在角落,渾身血液仿佛要凝固。
十幾年的陪伴,隻換來利用和傷害......
他踉蹌著走出酒吧,臉上早已滿是淚水。
你錯了,陳婉意,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離不開誰。
何況她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他們家的。
擦幹臉上的淚水,陳婉意不想和自己結婚,多的是人要和自己結婚。
沈淮遠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在國外旅遊的父母:“爸媽,幫我選一個聯姻對象吧。”
電話那頭沉默一瞬:“怎麼了?不等陳婉意了嗎?”
沈淮遠眼眶通紅,聲音哽咽:“不等了,我不要她了,你們先不要和她說。”
父母沒再多問,歎息一聲答應下來:“好,十天後我們接你過來。”
沈淮遠掛了電話,沒有回頭,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