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不讓我們出去?”
衛乾野冷臉爭執著,工作人員的態度卻很堅決:
“抱歉先生,旅遊高峰期,沒預約登記的車輛一律不許進出!”
衛乾野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宋章婉卻看到了我的車,眼睛一亮,快步朝我走來:
“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又打擾你了。”
她敲了敲我的車窗,臉上帶著歉意:
“阿野的母親臨時給我們安排的這場旅行,我們走得太匆忙,忘了提前在網上預約車輛通行,現在出不去了。”
“我看您的車是登記過的,能不能......能不能麻煩您帶我們出去?”
我的心臟像是被泡進了水裏,一陣陣地溺亡。
衛乾野叫住我的那一刻,其實我是竊喜的。
我以為他或多或少,是為了我。
可到頭來,原來隻是他媽媽的安排。
原來隻有我一個人記得那個999天的約定。
而他,隻是恰巧路過。
我死死握住方向盤,目光恰好與不遠處的衛乾野對上。
宋章婉還在繼續說:“我們的酒店就是不遠處的千豪,小姐,麻煩您......”
千豪,那正是我預定的那一家。
我鬼使神差地說了聲:“好。”
宋章婉立刻露出感激的笑容,先上了後座,然後招呼衛乾野:“阿野,快上車。”
衛乾野走過來,手已經習慣性地伸向了副駕駛。
那是他坐了兩年的位置。
可就在他的手在要觸碰到門把手的前一秒,他又生生拐了個彎,和宋章婉歪歪扭扭地坐在一起。
路上一片死寂。
我尷尬得直後悔,衛乾野卻看到了我放在車裏的藥瓶,冷不丁開口:
“那是什麼?”
那是我的強效止痛藥。
可我不能讓衛乾野知道,含糊地撒了個謊:
“維生素。”
“曲小姐,你倒真會養生。”
他照例譏諷了我一句,一旁的宋章婉嗔怪他:“阿野,你對曲小姐怎麼老陰陽怪氣的?對女孩子要溫柔一點。”
她一邊說,一邊打著哈欠。
衛乾野很自然地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上,動作熟稔又溫柔。
“睡會兒吧。”
宋章婉紅了臉:“還有人呢。”
我眼前一陣恍惚。
我們戀愛時,他每天都來幫忙穿串、收桌子,忙到深夜。
有一次我累得蹲在門口站都站不起來,他不顧形象地坐在我身邊,笑我一頭油煙,邋裏邋遢。
然後把我的頭,按在了他肩上。
那時候我們看著空無一人的馬路發呆,他突然側頭,眼睛裏隻有我的身影:
“曲時樂,等我,我一定會娶你。”
可現在,他是別人的未婚夫了。
胸腔裏劇痛排山倒海般湧,我幾乎分不清是癌痛,還是心痛。
好不容易把車開到酒店,我剛下車,衛乾野冰冷的聲音就砸了過來。
“曲小姐,你還跟著我們幹什麼?錢不是已經轉你了嗎?”
我痛得呼吸都發顫,酒店前台接過我的行李箱:“曲小姐,歡迎入住千豪酒店,房間已經為您準備好了。”
衛乾野這才意識到,自己錯怪了我,灰溜溜摸了摸鼻子,讓人辦理入住。
夜晚,我在床上疼得眼前發暈,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門卻突然被敲響,一聲接著一聲,急促的不行。
死也不讓人死個清淨。
我怒火中燒,掙紮著爬起來去開門,可門一打開,站著的居然是衛乾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