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我綁定了交換係統那天。
妻子欣喜若狂,拉著我奔向她的白月光。
他的腿殘廢,妻子就逼我把健全的雙腿換給他。
哪怕我坐上了輪椅,妻子也變本加厲。
她不光把我健康的腎換給了白月光。
知道他有胃癌後,也強硬地要求我把胃換了。
她理直氣壯:“他好不容易脫離輪椅,隻是想體驗一下自由!你有係統也更健康,這些病都會治好的!子言沒時間一直在醫院耗著,你就不能大度點嗎?”
我一次次忍受著被換上殘缺的肢體和衰竭的器官帶來的痛苦。
直到那天,她的白月光說心臟不舒服。
妻子跪在我麵前,哭著求我把心臟換給他。
我看著她,忽然笑了。
“好,但我需要五天時間準備。”
她喜極而泣,承諾以後會好好愛我。
我苦澀地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
交換是有代價的,心臟交換那天,我對她的愛也會徹底消散。
......
謝菲菲看到我臉上的苦澀,表情僵了一瞬。
隨後小心翼翼地伸手,想撫平我緊皺的眉頭。
“阿城,你別這樣......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可子言他真的太可憐了。”
她的聲音帶著慣有的軟糯的祈求:
“他坐了那麼多年輪椅,好不容易能站起來,現在心臟又出了問題,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啊......”
可憐?
我心頭一陣血氣翻湧。
那我呢?我這個為了她坐上了輪椅,一次次交換陸子言壞器官的人,又算什麼?
我失去雙腿的第一年,陸子言報名了國際馬拉鬆,在終點線接受采訪,意氣風發。
謝菲菲對坐在輪椅上的我說:“阿城你看,他終於自由了。”
第三年,陸子言迷上了翼裝飛行,從阿爾卑斯山的懸崖一躍而下,視頻火爆全網。
謝菲菲滿眼都是驕傲:“他是在彌補他逝去的青春,他太不容易了。”
第五年,他玩攀岩、玩速降、玩深海潛水......所有極限運動他玩了個遍。
他的器官一次次壞死,謝菲菲就一次次拉著我去和陸子言交換。
每一次,謝菲菲都用同樣的理由來解釋:“他隻是想體驗自由,你就成全他吧。”
他體驗自由的代價,是我無數個因為身體痛苦而無法入睡的夜晚。
謝菲菲還在我耳邊絮叨著,說我們是夫妻,我應該體諒她。
我聽膩了。
直接打斷她:“換心臟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這五天裏,你必須隻陪著我一個人。”
謝菲菲臉上閃過猶豫,臉色變了變。
她看了一眼旁邊急切的陸子言,最終咬著唇,點了點頭。
“好!”
不知為何,她眼眶紅了:“我答應你!阿城,這五天我都陪著你,哪兒也不去!”
她信誓旦旦。
我的心裏卻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