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帷帽落地,露出一張清麗絕俗的臉。
眉如遠黛,膚若凝脂,尤其是那雙眸子,清冷如寒潭,透著一股讓人不敢直視的鋒芒。
哪怕是見慣了美人的皇後,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但很快,這抹驚豔就被更深的厭惡取代。
長得一副狐媚樣,難怪會做偷雞摸狗的事!
慕清歌無視周圍異樣的目光,直視皇後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皇後娘娘,您現在趕我走容易。但隻怕到了子時,您就是用八抬大轎,也請不回我了。”
“放肆!”皇後大怒,“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
“是不是狂言,娘娘心裏清楚。”慕清歌指了指床上剛睡過去的小皇子,“慕婉柔隻是暫時壓住了毒性,並未根除。這孩子印堂發黑,指尖透著青紫,這是餘毒未清之兆。子時一到,陰氣最重,毒氣攻心,到時候神仙難救。”
此言一出,滿屋皆驚。
慕婉柔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她剛才確實隻是照貓畫虎,根本不知道那毒怎麼解,隻是見小皇子醒了就以為好了。
難道真的還有餘毒?
不行!絕不能承認!
慕婉柔眼珠一轉,立刻換上一副委屈至極的表情:“姐姐!你怎麼能詛咒小皇子呢?我知道你嫉妒我得了娘娘的賞識,可你也不能拿小皇子的性命開玩笑啊!剛才明明是你進去之後,小皇子才......難道是你動了什麼手腳?”
這一招倒打一耙,玩得爐火純青。
沈雨薇立馬跟上,惡狠狠地說道:“肯定是她!這個賤人剛才趁亂在裏麵,肯定給小皇子下了暗手,想以此要挾娘娘!娘娘,這種心腸歹毒的女人,留著就是個禍害!依臣女看,不如直接割了她的舌頭,看她還怎麼妖言惑眾!”
割舌頭?
皇後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為了皇兒的安全,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準了。”皇後冷冷吐出兩個字,“來人,把這個賤婢拖出去,割去舌頭,重責五十,扔出寺去!”
“是!”
幾個嬤嬤獰笑著撲了上來,手裏還拿著粗粗的麻繩和尖刀。
慕清歌眼神一寒,袖中的銀針滑落指尖。
既然這群人找死,那她也不必客氣了!
就在雙方一觸即發之際。
“我看誰敢!”
一道冰冷刺骨的聲音,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瞬間凍結了整個大殿的空氣。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慕清歌身前。
砰砰砰!
那幾個撲上來的嬤嬤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就被一股巨大的內力震飛出去,重重地砸在牆上,口吐鮮血,爬都爬不起來。
“什麼人!竟敢在皇後麵前行凶!”王公公嚇得尖叫起來。
黑衣人麵無表情,一身肅殺之氣,手裏舉著一塊黑黝黝的令牌。
令牌之上,一條五爪金龍盤旋,透著森森寒光。
“九......九皇子令?”
王公公膝蓋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皇後也是臉色大變,猛地站了起來,死死盯著那塊令牌。
那是老九的貼身令牌!見令如見人!
墨影冷冷地環視一圈,目光如刀,最後落在皇後臉上,語氣沒有絲毫敬意,隻有公事公辦的冷漠:
“我家主子問,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這佛門淨地,動他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這四個字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心上。
慕婉柔和沈雨薇嚇得瑟瑟發抖,縮在角落裏不敢出聲。
這個鄉下來的野丫頭,怎麼會和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九皇子扯上關係?
而且還是救命恩人!
皇後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難看至極。
雖然九皇子平時不顯山露水,但他畢竟是皇上的親兒子,而且手裏握著皇城司的暗衛,是個不好惹的主。
為了一個偷東西的民女,得罪老九,顯然不劃算。
“原來是九皇弟的人。”皇後強壓下心頭的怒火,擠出一絲僵硬的笑,“既然是誤會,那就算了。本宮也是被這丫頭的胡言亂語氣糊塗了。”
她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一樣:“既然九皇弟保她,那這次就饒她不死。把她轟出去!別讓本宮再看見她!”
墨影轉身,對著慕清歌微微低頭,態度恭敬:“慕姑娘,請。”
慕清歌收起銀針,看都沒看皇後一眼,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時,她突然停下腳步,背對著眾人,聲音清冷:
“記住我的話。子時,我在山門外候著。到時候求我,可就不是現在這個價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殿。
皇後氣得渾身發抖,抓起桌上的茶盞狠狠摔在地上。
“反了!真是反了!一個兩個都敢騎在本宮頭上!”
慕婉柔趕緊湊上去,一邊給皇後順氣,一邊小心翼翼地說道:“娘娘息怒,別聽那瘋女人胡說。有婉柔在,小皇子一定長命百歲,怎麼可能子時複發呢?”
“哼!最好是這樣!”皇後狠狠瞪了她一眼,“若是皇兒有事,本宮第一個扒了你的皮!”
慕婉柔渾身一顫,心裏莫名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子時......
真的會出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