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安琪竟然失蹤了？

蘇明軒神經緊繃，深深喘了一口氣不敢再動。

刀刃已經刺破皮膚，血順著脖頸流下，他控製不住地發抖。

“我不知道你女兒在哪裏，先放開我。”

李晨陽雙眼赤紅，刀刃抵得更深。

蘇明軒痛楚加劇。李晨陽狀若癲狂，握刀的手卻極穩。

“你撒謊！你一直厭棄安琪！今天進出的都是你的人，肯定是你送走了安琪！”

他嘶聲控訴，活脫脫一個丟了孩子的苦命父親。

說完又扔了刀，再次跪倒在蘇明軒麵前。

“明軒！把我女兒還給我吧！我不能沒有他！”

蘇明軒捂著脖子咳嗽，聞此言心頭一緊，唇邊勾起諷意。

“還給你？他不過是天文興趣班的孩子，跟你有什麼關係？”

“他不是......”李晨陽脫口欲駁，被陸靜雅厲聲喝止。

“夠了！李晨陽！冷靜點！”

李晨陽畏縮地瞥了陸靜雅一眼，話哽在喉嚨裏，跌坐在地痛哭。

蘇明軒冷眼旁觀兩人做戲，心酸鬱結，故意刺激李晨陽，想讓他撕破臉皮。

他好順理成章地離婚。

“他是你什麼人？你說！”

“夠了！”陸靜雅怒喝，氣急之下竟一巴掌扇向蘇明軒，“你怎麼如此咄咄逼人！”

蘇明軒捂著臉，腦中一片空白，難以置信地看著陸靜雅。

相識二十七年，他從未對他說過一句重話。

剛才他被李晨陽以死相脅，陸靜雅無動於衷。

而他不過問了李晨陽一句，陸靜雅竟掌摑他。

六目相對，唯餘失望。

陸靜雅也覺不妥，回落的手微顫，緊張地上前，聲若蚊呐：“對不起......我太著急了。”

蘇明軒別開臉，不想看他。

陸靜雅慌了神，忙不迭地解釋：“安琪來家裏後一直是晨陽照顧，他著急才做傻事......你別怪他。如果知道孩子的下落，告訴我吧。”

蘇明軒放下捂臉的手，冷聲道：“陸靜雅，你女兒在哪裏我不知道。找人找警察，別問我。”

眼中的冷意刺得陸靜雅一怔。

冷意褪去是死寂，都讓他心慌。

蘇明軒看他的眼神，本該隻有愛意才對。

心神劇震下，他竟然未察覺蘇明軒道破了安琪是他親生女兒的事實。

僵持不下時，助理慌忙闖入：“陸總！孩子找到了！”

陸靜雅急問：“在哪裏找到的？”

助理瞥了蘇明軒一眼。

他心頭一顫，果不其然，下一句話將他推至風口浪尖。

“在一輛出租車上。那司機今天隻接了一單，就是明軒的。”

室內氣氛驟降至冰點。所有目光齊刷刷射向蘇明軒。

陸父歪坐在沙發上，嗤笑：“自己沒福氣沒個孩子，我送個來還想著暗害！這種妒夫怎麼就落到我家了？”

蘇明軒臉色慘白。陸父此言誅心，將他架在火上炙烤，傷處血淋淋地攤在眾人麵前。

他本能地望向最親近的陸靜雅尋求慰藉，他的目光卻釘在李晨陽身上。

蘇明軒隻覺得一盆冰水當頭澆下，心涼透頂。

他自嘲地苦笑：“是，我不配有孩子，更不該娶陸靜雅。”

陸靜雅猛地抬頭，見他煞白的臉色、半邊紅痕、頸間的血跡，喉頭發緊。

“明軒，別說氣話。”

他服軟想牽他的手，被他一把甩開。

蘇明軒聲線發顫：“別碰我。”

他看向陸靜雅的眼神已染上厭惡。

昨日他與李晨陽纏綿的畫麵揮之不去。

未理陸靜雅如何震驚，他隻不住地望著窗外，盼望林微風的車速至。

一陣鳴笛，他臉上露出喜色。

門開處卻是淚痕滿麵的安琪。

安琪見開門人是她，發出刺耳的尖叫，驚恐萬狀地撲向陸靜雅，一個勁往他懷裏鑽，哭喊著指控：“媽媽！就是他！他要扔了我！是他把我塞進車裏的！”

陸父當即發難：“蘇明軒！你還有什麼話說！安琪才六歲！他能撒謊嗎？”

陸靜雅緊抱孩子，沉默不語。蘇明軒卻從他防備的姿態中讀懂了情緒。

這個曾愛他護他、視若珍寶的女人，開始懷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