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燭光中,齊衡麵色不明:“阿嫵,當初我贈你的那支釵子可還在?”
“婚儀前送來的那支忍冬紋銀釵?一直好好地放在妝匣中。”
“怎不拿出來用了?我記得以前你很愛用那支釵。”
“這般有意義的東西,我想著還是得好好保存才是,便又放回了妝匣收起來。”
梁嫵所說算不上假話,畢竟之前的她確實是這般想的,才將齊衡回做定情信物的銀釵收了起來。
齊衡自然是滿意這個答案的,臉上重新浮現的笑容都少了點虛假的感覺。
他在鼓凳上坐下,問起梁嫵是如何處置李媽媽的。
梁嫵將蘭香揮退,嘴角掛著一絲苦笑:“李媽媽畢竟是我身邊的老人,處罰重了我不忍心,便隻將她手頭的事兒分掉,停掉月錢,讓人看著清閑幾日,等李媽媽記住了教訓,再勞煩她繼續掌事。”
“身邊沒個年長的媽媽壓著,下人難免容易手忙腳亂,我讓前院的王媽媽來你這頂兩天?”
“不用,若提了王媽媽過來,我怕李媽媽心中難受,還以為我不準備讓她回來了,有蘭香梅香兩個大丫鬟頂著,出不了什麼亂子的!”
“也是,阿嫵,和我說說今日遊景園發生了什麼?生那麼大的氣,那帕子是不是還有什麼問題?”
梁嫵走到齊衡身邊,盯著他的眼睛:“夫君,有人要害我!”
齊衡嘴角的笑容隱去:“阿嫵莫不是想多了,怎麼忽然覺得有人害你?”
“夫君,並非我多想!今日一事倒是讓我明了,或許有些人皮囊溫良無害,內裏卻是包藏禍心的鬼,他們從你身上得了好處,卻又懷著秘密想要推你入地獄,夫君,你說世上怎會有這般蛇口佛心之人?”
【梁嫵發現了?是李媽媽露了馬腳,還是碧水留下的那條手帕惹了懷疑?】
冰涼又有些尖銳的觸感驚得齊衡心重重一跳,回過神,原是梁嫵拿了一支蘭花玉簪抵在他臉側。
梁嫵眼中若有所思:“夫君,臉色怎這般難看?上值不順心,還是碧水不好處理?”
齊衡輕輕將玉簪挪開:“隻是在想阿嫵何出此言,倒是更讓我奇怪今日發生了何事!”
“夫君可知,我在遊景園遇上了汪賢,他說我遣人送信約他今日在遊景園一聚,還從懷中掏出了隨信送去的帕子,便是我方才丟地上的那塊!若不是叫人打暈了他,還不知要鬧出何事!”
梁嫵將簪子放回妝匣裏,繼續道:“能讓汪賢相信我約他相見,必然是身邊出了鬼,我梁嫵自問對下人不薄,卻找不出誰恨我至此!”
齊衡臉色徹底陰沉下來,臨安!
這咬牙切齒的聲音讓梁嫵的心也跟著沉下去,竟是臨安縣主做局?
“夫君,話說起來,我還有一事好奇,今日見到了那位臨安縣主,對我似乎有些敵意,且表妹坐在公主身邊,聽夢棠說,是縣主帶她過去的,莫不是夫君認識臨安縣主,托了縣主帶表妹參加花朝遊園會?”
“阿嫵,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六品官,哪能認識臨安縣主這般的人物。至於小荷,阿嫵不在家中,我便隻好請僚友幫忙托人帶小荷去見識一番,竟不知小荷是跟著臨安縣主去的,待明日,我去問問那位同僚!”
【明日便去竹茗茶樓,問問臨安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