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紅岩村大隊。
張善正在家門口焦急地轉悠著,一看張風陽回來,頓時大喜過望,飛快地跑過來道:“老三,怎麼這麼久啊,咦,這是布?”
他看到了筐裏的一捆藍色棉布。
張風陽將手裏提著的棉花遞給張善道:“弄了一些布和棉花,給家裏孩子們做雙棉鞋穿。”
“這東西可是要票的啊,這哪裏搞的啊?你去公社了?”
張善吃驚,他們大隊裏搞不到票的,除了幾個幹部,隻有城裏人才會每個月固定發放一些布票。
他以為張風陽去公社了。
棉布可是非常珍貴的。
“三鍋!”
棉鈴在院子裏看到三哥回來了,高興的跑了出來,也讓張風陽沒有去回答張善的問題。
“小叔!”
“小叔!”
金金和鈴鐺也跑了出來,圍著他轉圈。
“讓風陽先進屋,別圍在外麵。”陳圓一眼就看到張風陽背著的東西,低聲提醒,裏麵的東西看得她心臟都在劇烈跳動。
“對,進屋進屋!”
“三哥你哪裏弄的布啊?”
張招娣也驚喜地摸摸藍棉布,這一捆布都能做幾身衣裳了吧?
“可不止棉布呢,還有一袋棉花呢!”
“哇!”
回到屋裏,張風陽就被圍住了,一個個驚呼不斷。
“這是雞蛋和白糖,這還有一捆粉條,還有地瓜幹,以後煮大碴粥的時候可以放幾塊。”
“媽,這一袋玉米碴家裏留一半。”
帶回來的糧食讓全家都看得發懵,之前家裏連野菜團子都吃不上幾口,現在又是雞蛋又是粉條......
“大嫂,你和靜英的針線活好,這棉布棉花還有黑皮革交給你們了,給家裏孩子都做一雙新棉鞋,招娣也做一雙,還有三雙小棉鞋,剩下的家裏人再做幾雙。”
張風陽需要給孩子們做棉鞋。
這年代山區裏小孩可以說都是改小的棉鞋,或者是沒有棉鞋,因為小孩長得快棉鞋一年就穿不了了,家裏的孩子就沒有一雙像樣的鞋。
“風陽,金金和鈴鐺也有?”
陳圓驚喜。
她家的兩個孩子穿的鞋都是改小的單鞋,到了冬天就要躲在被窩裏,一直等到天氣暖和了才敢出門的。
新棉鞋想都不敢想的!
“當然。”
張風陽笑著點頭。
“媽,我要新棉鞋!”金金喊了起來。
“我也要!”
很快全家都去研究棉鞋了,張風陽帶回來的棉布多得很,黑皮革也足夠,別說給孩子們做棉鞋了,就是多做幾雙大人的棉鞋都可以的。
“給孩子都做得稍微大點,這樣明年還能穿呢。”老媽提醒,畢竟小孩的腳長得很快。
“嗯!”
陳圓連連點點頭。
“糖!”
棉鈴使勁地拽著姐姐,指著放在櫥櫃上的白糖。
“早上我們弄糖水喝。”
張招娣抱起妹妹。
“嗯嗯!”
一聽能喝糖水,棉鈴連連點頭。
這年頭糖水在農村是很珍貴的,隻有在生病的時候才能喝上幾勺。
“老三,那是昭昭嗎?”
就在張風陽還在一份份的分糧時,張善對著門外指了指。
昭昭?
張風陽起身出門看去,果然一個瘦小的身影正站在籬笆院外麵往裏麵張望,手裏卻沒見經常拿的碗。
“昭昭!”
張風陽喊了一聲。
“風陽哥哥,爺爺找你。”昭昭一看張風陽出來了,趕緊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
爺爺?
這性格古怪的老頭下山了?
張風陽心中一動,自己明天上午是必去的,這個時候來找自己,是要讓他進山打獵嗎?
他想不出第二個理由。
“大哥我去看看。”
“好!”
傻春的爺爺叫陳五黑,結婚一年就去當兵了,後來打鬼子沒了消息。
等了他四年的女人帶著孩子改嫁了,嫁給了陳五黑的二哥陳平,可沒過幾年陳五黑回來了......
陳五黑回來的第二天就當了守山員上了山,不管什麼事都很少下來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件事已經被遺忘得差不多了。
張風陽來到傻春家時,就看到陳五黑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見他來了,微微地點頭示意一下。
“風陽來了啊,我給你倒碗水。”
小羊嬸子打了個招呼趕緊跑了,在陳五黑這個公公麵前她總是心驚膽顫。
昭昭也跟著跑了,隻剩下傻春站在那裏傻傻地東張西望。
張風陽從懷裏取出兩瓶北大倉道:“五爺爺,這兩瓶酒是給您老人家買的,山裏風大,可以暖暖身子。”
買了三瓶,他自己留了一瓶。
一看北大倉,陳五黑也是眼皮子跳了跳,沒有拒絕。
他也知道收了這酒就是要辦事的。
“上午你不是打了赤狐嗎,應該是赤狐的血腥味引來了一頭狼,這頭狼看起來有點瘸,估計是一頭被趕出狼群的孤狼,我年紀大了一個人打不了,你看看要一起打嗎?”
老爺子也沒拐彎抹角,直接和張風陽說明來意。
孤狼?
張風陽一喜,長白山中的狼都是灰狼,隻要成年體重普遍在八十斤以上,而且灰狼最珍貴的不是肉,而是皮子和狼油。
“打!”
自然要打!
如果能打一頭灰狼,那家裏就不缺肉吃了,也能換不少錢的!
“這畜生晚上活躍,它看到我了,晚上估計會來找我的,今晚月亮圓山裏也亮堂,晚上打它也不費勁。”
陳五黑見張風陽沒有一點害怕與擔憂,滿意地點點頭。
他被灰狼看到了,饑腸轆轆的灰狼晚上很大的可能性會來找他的,如果隻有他自己,是很危險的。
長白山灰狼可是高智商的野獸。
“五爺爺你還有槍嗎?我也會用槍的。”張風陽想要槍,畢竟他的槍法非常準,縱然是狂奔下的灰狼,隻要距離不誇張一樣可以一槍撂倒。
“還有一杆三八大蓋,而且還隻剩兩發6.5毫米子彈,我用的五四步槍是7.92毫米子彈,你用弓也是可以的,那狼腿有傷,不會太靈活的。”陳五黑看上了張風陽的箭術,不然也不可能下山來找他。
在黑市裏一發好的子彈甚至能賣到一張毛票的,在山裏當守山員,子彈可就是命。
“好,那我用弓!”
張風陽點頭。
弓也行,他箭術超群。
但他更喜歡用槍,重生之前他可是在特種部隊裏蟬聯五年槍王的傳奇人物,給他一杆槍,隻要子彈足夠,他就敢去狙擊一個小型狼群,現在他的體能就是當麵搏殺孤狼也不懼怕的。
陳五黑聞言滿意道:“那好,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去我的屋裏等著這個畜生自己來,對了,按照山裏的規矩,誰打死的誰拿大頭。“
“嗯,我先回家拿家夥!”
張風陽自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