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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沈淮宴最愛盛嫵的那年,曾毫不猶豫地為她捐了一顆腎。

那時,他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卻還強撐著笑意對哭泣的她說:“別哭,阿嫵,一顆腎而已,換你平安,值得。”

可婚後第五年,盛嫵父親因突發心梗去世,她拖著幾乎被悲痛擊垮的身體回到家時,卻在婚房裏看到,沈淮宴正伏在另一個女人身上,奮力衝擊。

盛嫵沒有出聲,也沒有像潑婦一樣衝上去。

她隻是靜靜地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坐到沙發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過了多久,臥室裏的動靜終於平息。

沈淮宴隨意披了件睡袍走出來,領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鎖骨和些許曖昧的紅痕。

“回來了,爸的後事處理得怎麼樣了?”

盛嫵抬起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將一直攥在手裏的那份文件,遞到他麵前。

“沈淮宴,我們離婚吧。”

沈淮宴聞言,嘴角微微勾起。

盛嫵太熟悉他這個表情了。

他不信。

不信她會真的和他離婚。

因為離婚這兩個字,在這些年的爭吵拉鋸中,她說了太多次。

第一次提的時候,他如她所願真的慌了,抱著她哄了一整夜,聲音裏帶著從未有過的恐慌:“阿嫵,不離,我絕對不離,沒有你我會瘋的。”

第二次,第三次……他或解釋,或安撫,或帶著禮物回來求和。

第五十八次提,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她精心準備了晚餐和禮物,他卻因為看見童瑤發來一張穿著性感睡衣的照片而起身要走。

她攔在門口,紅著眼睛說:“沈淮宴,你今天要是敢為了她走,我們就離婚!”

他看著她,眼神複雜,最終還是掰開了她的手,離開了。

那天晚上,她砸了別墅裏所有能砸的東西,在一片狼藉裏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臟六腑都哭出來。

第二天清晨,他回來看到雙眼紅腫、蜷縮在碎片中的她,竟然低低地笑了。

“阿嫵,不是說要走嗎?怎麼還在這兒?”

那一刻,沈淮宴便篤定了一個道理。

他離不開她,而她,也同樣離不開他。

她的愛,她的依賴,她十幾年的青春和感情,都牢牢係在他身上。

所謂的離婚,不過是她索要關注和愛意的、一種極端而無效的手段。

所以這一次,他依舊以為,這不過是她父親去世,情緒崩潰下的又一次鬧脾氣。

盛嫵看著他眼中的不以為意,剛想開口說“這次是認真的”,童瑤出來了。

她穿著沈淮宴的白色襯衫,堪堪遮住大腿根部,裸露的肌膚上布滿了明晃晃的吻痕和指印。

她像隻慵懶的貓,走過來親昵地挽住沈淮宴的胳膊,聲音又軟又媚:“淮宴,你不是說好了今天要帶我去拍賣會拍下那枚新到的粉鑽嗎?怎麼還不走呀?”

沈淮晏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寵溺:“這就走。”

眼看兩人就要離開,盛嫵站起身,再次將那份離婚協議遞到沈淮宴麵前,執拗地說:“要走可以,把這份協議簽了再走。”

沈淮宴終於被她這不依不饒弄得有些煩了。

他嗤笑一聲,像是應付一個胡攪蠻纏的孩子,懶散地接過筆,在末頁乙方簽名處,龍飛鳳舞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他將簽好字的協議隨手塞回盛嫵手裏,語氣帶著一絲戲謔和不容置疑的掌控感,“你要玩過家家,我就陪你玩。玩夠了,記得回家。”

說完,他摟著童瑤的腰,徑直走向玄關,換鞋,離開。

自始至終,沒有再看盛嫵一眼,更沒有問她一句,父親去世,她一個人是怎麼熬過來的。

她站在原地,聽著大門關上的聲音,低頭看著手裏那份他已經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指尖冰涼。

下一秒,她拿出手機,對著簽好字的協議拍了張清晰的照片,發送給了早已聯係好的律師。

「他已簽字,請立刻啟動離婚程序。」

律師很快回複:「收到,盛小姐。流程我會盡快推進。另外,需要您確認一下,您和沈淮宴先生是因夫妻感情破裂申請離婚,對嗎?」

夫妻感情破裂……

看到這一行字,盛嫵一直強撐的冷靜終於土崩瓦解,眼淚毫無預兆地洶湧而出,砸落在手機屏幕上,模糊了那六個冰冷的黑字。

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她和沈淮宴,從校服到婚紗,曾是整個京北公認的金童玉女。

十八歲的沈淮宴,穿著幹淨的校服,在高考結束的盛夏,迎著漫天絢爛的晚霞,意氣風發地牽著她的手奔跑在空曠的操場上:“我沈淮宴,要一輩子喜歡盛嫵!一輩子對她好!”

婚後最初幾年,他的確做到了。

他會記得她所有喜好,會因為她一句想吃城南的桂花糕而開車穿越半個城市;會在她半夜做噩夢時,緊緊抱著她,輕拍她的背直到她安心入睡;會在每個清晨醒來時,給她一個帶著薄荷清香的吻……他曾是她整個世界最堅固的堡壘。

直到那次,她在酒店套房裏,親眼看到他和一個年輕女孩赤身裸體地躺在一起。

他紅著眼跟她解釋,是因為前一晚在應酬時被競爭對手下了極其猛烈的藥,神誌不清,他怕傷到她,才找了一個幹淨的女大學生發泄。

“阿嫵,我已經用錢打發走她了,絕不會再有任何瓜葛。我隻是……隻是太愛你了,不忍心傷害你……”他抱著她,聲音痛苦而沙啞。

看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和手臂上因忍耐而自己掐出的青紫痕跡,盛嫵雖然心如刀絞,卻還是含著淚相信了他,原諒了他。

可後來,她又在沈淮宴的手機裏,發現了他和那個女大學生密集的聊天記錄,語氣親昵。

他甚至給她備注了“乖乖”——那是他曾經隻屬於她的愛稱。

他再次解釋:“童瑤畢業進了沈氏,工作上有些交接,所以才會有聊天記錄。至於備注……是上次公司聚餐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他們起哄讓改的,我馬上改回來。”

她看著他當場把備注改回“童瑤”,再次選擇了相信。

然而,信任就像一張被揉皺的紙,即使用力撫平,也終究留下了痕跡。

此後,她一次次地撞見他和童瑤之間若有似無的曖昧,餐廳裏並肩而坐的低語,電梯裏過近的距離,他身上偶爾沾染的、不屬於她的香水味……

直到最後,沈淮宴似乎也厭倦了編造借口。

在一次激烈的爭吵後,他靠在書房的門框上,點燃了一支煙。

“阿嫵,我不想瞞下去了,是,我和童瑤,確實一直沒斷。你知道的,我那方麵欲望比較強。這些年和你的房事,其實我都沒能盡興,每次都小心翼翼,怕弄傷你。”他頓了頓,吸了一口煙,繼續道,“但那次和童瑤……我發現我們很契合。所以,我決定,愛給你,欲望發泄到她身上。這樣很完美,不是嗎?你永遠是我唯一的沈太太。”

盛嫵被他這番荒謬絕倫的言論震得目瞪口呆。

她自然無法接受這荒唐的完美方案,此後便是無數次的吵鬧、質問、歇斯底裏。

她摔過東西,絕食過,甚至以死相逼過……可無論她怎麼鬧,最終都沒能讓他和童瑤徹底斷了聯係。

她累了,真的累了。

如今,父親也走了,她在這世上最後的牽掛仿佛也斷了。

她不要沈淮宴了。

他的性,他的愛,他都可以統統給童瑤了。

她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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