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晚沒有看會議室裏的其他人。
她的眼裏隻有他。
她穿過人群,一步步走向那個她愛了多年的男人。
顫抖著將那份被她捏得皺巴巴的診斷書遞過去。
“靳言......”
她的聲音很輕,但字字清晰。
“我生病了,很嚴重......”
“醫生說,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她抬起頭望向厲靳言。
坦白說,她也好奇厲靳言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然而......
厲靳言接過了那份診斷書。
他的目光掃過上麵的標題——再生障礙性貧血。
林薇薇那句“不惜裝病”的話,瞬間在他腦中回響。
他臉上的表情從冰冷漸漸變成了一種殘忍的譏諷。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
“蘇晚。”
厲靳言念著她的名字,語氣裏滿是輕蔑。
“你連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用上了?”
“裝病?還是重症?”
蘇晚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顫抖著開口。
“不......是真的......”
可厲靳言已經懶得再糾纏,他直接將那份診斷書撕了個粉碎。
白色的紙屑,像一場絕望的雪紛紛揚揚地落下。
最後被有眼色的秘書收進垃圾桶。
“滾出去。”
他看著她,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別在這裏,讓我覺得惡心。”
“砰”的一聲。
會議室大門被合上。
蘇晚眼前的彈幕密集到幾乎遮蔽了她的視線。
【啊啊啊啊!!!男主又口是心非了!他隻是不想讓你擔心!】
【他肯定已經背著晚晚在聯係全球血液病專家了!】
【他撕掉報告是想讓你忘掉這件事,積極麵對生活!】
【這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護你啊!他愛你愛到了骨子裏!】
或許是因為衝擊太多,蘇晚的大腦已經無法思考,隻能被動地接受這些信息。
她轉身,踉踉蹌蹌地離開了會議室。
她還記得,自己之前隻是劃傷了手指,厲靳言就心疼得徹夜難眠。
可現在,她快要死了,也隻是換來一句......惡心!
她累了,什麼都不願意去想了......
蘇晚再次跟厲靳言見麵是在三天後,城市音樂廳。
今晚是厲靳言為林薇薇舉辦的鋼琴複出音樂會。
厲靳言命令她必須出現,甚至以蘇家做要挾。
名流雲集中,頂著厲太太身份出席的蘇晚像一個盡職盡責的可笑擺設。
她穿了母親留給她的白色長裙。
那是她最珍視的衣物,承載著她對過去溫暖的記憶。
宴會廳裏,厲靳言全程陪在林薇薇身邊。
他為她擋酒,為她整理裙擺。
兩人狀似親密,接受著所有人的祝福和豔羨。
他們看起來才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而蘇晚,那個真正的厲太太,被遺忘在角落。
無人問津。
直到......林薇薇看見了她。
在應酬的間隙,她端著一杯紅酒款款走來。
臉上帶著無害又得體的微笑。
“姐姐,一個人在這裏不悶嗎?”
她的聲音溫柔甜美。
蘇晚沒有回答,隻是漠然地看著她。
在與蘇晚擦肩而過的瞬間,林薇薇的手腕一斜。
整杯猩紅的液體盡數潑在了蘇晚的白裙上。
純白的裙擺瞬間被染上大片醜陋的汙漬。
“啊!!”
林薇薇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臉上瞬間切換成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對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這一係列的操作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從洗手間回來的厲靳言第一時間護住林薇薇。
他甚至沒有看蘇晚一眼,沒有問一句緣由。
直接厲聲斥責:
“蘇晚,你又想幹什麼?”
他的聲音像一把利刃狠狠紮進蘇晚的心臟。
蘇晚看著他,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厲靳言見她不說話,眼中的厭惡更甚。
“給薇薇道歉!”
他命令道,語氣不容置喙。
“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