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電話還沒掛，坐在旁邊的老公猛地搶過我的手機。

他猩紅著眼，聲音裏滿是不敢置信：“你瘋了？！趙誌勇是撞死女兒的凶手！你要給他送錦旗？”

閨蜜也眼眶發紅的抓著我的胳膊。

“雲雲，你是不是太傷心了，腦子糊塗了？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你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

我抽回被閨蜜抓著的胳膊，語氣平靜得像在說別人的事。

“沒有苦衷，我就是想送。”

“就是想送？”老公的聲音陡然拔高，眼裏滿是震驚和憤怒，“你知道嗎？女兒昨天還偷偷給我說，她要用自己攢的錢給你買花，女兒那麼愛你，你卻要給撞死她的凶手送錦旗，王若雲，你還是個人嗎？”

這時，婆婆端著給我補身子的雞湯從廚房出來，得知發生什麼事後，她手裏的鍋“哐當”一聲摔在地上，雞湯灑了一地。

她踉蹌著撲過來，蒼老的聲音裏帶著哽咽。

“以前你多疼圓圓啊，她掉根頭發你都心疼，現在她沒了，你不僅不恨凶手，還要給人家送錦旗，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我麵無表情的看著婆婆：“媽，我正常的很，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

老公氣得渾身發抖，看向我的眼裏滿是憤怒和失望。

“王若雲！你清楚你在說什麼嗎？圓圓是你的親閨女，是你拚了命才生下的孩子！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你配當一個母親嗎？”

閨蜜也紅著眼圈勸：“雲雲，我知道你難過，但你不能用這種方式折磨自己，咱先冷靜冷靜好嗎？”

麵對他們的質問和指責，我沒再說話，隻是起身走到女兒的房間門口。

門上還貼著她畫的全家福，用彩筆塗得五顏六色，旁邊歪歪扭扭寫著“我愛爸爸媽媽”。

手機響了，是警察局的來電。

我接起電話，語氣依舊平靜。

“喂，警官您好，趙誌勇已經到了是吧？我現在就過去。”

“對，我確定簽諒解書，不追究對方的法律責任，也不要任何賠償。”

“你說什麼？”老公一把奪過我的手機，雙目猩紅的像是能噴出血，“你要給那個害死女兒的那個王八蛋簽諒解書？”

婆婆哭著拉住我的衣角：“若雲，媽求你了，別去！咱們不簽那個東西，咱們要讓他坐牢，要讓他給我孫女償命！”

閨蜜站在一旁，看著我的眼神裏滿是不解和失望。

我什麼都沒有說，打車去了警局。

出租車停在警局門口，我剛下車，就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轉頭一看，老公攥著拳快步追來，婆婆被閨蜜攙扶著，三個人的臉上滿是焦灼和難以置信。

“王若雲！你給我站住！”

老公的聲音裏滿是怒火，他紅著眼看我，“你非要把這個家毀了才甘心嗎？”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徑直走進警局。

警察看見我，立刻起身迎上來，臉上帶著幾分複雜。

“你就是王若雲女士吧?趙誌勇已經在調節室了，不過......你確定要簽諒解書?”

我點頭，推開調節室的門時，趙誌勇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嘴裏還叼著跟沒點燃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