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
幾個小時後,社區的王主任帶著一群記者和情緒激動的粉絲,再次堵在了門口。
這次,他甚至叫來了開鎖公司的師傅。
“慕晚!你再不出來,我們就強製開門了!”
王主任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你必須給薑大師,給所有國民一個交代!”
我靠在門後,靜靜地聽著外麵的嘈雜。
透過貓眼,我能看到薑凝雪就躲在人群的最後麵,眼眶紅紅的,像是剛哭過。
我走到牆邊的內部通話器前,按下了通話鍵。
“薑凝雪。”
我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去。
門外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了人群後的薑凝雪。
“偷竊國家非遺機密,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嗎?”
王主任第一個反應過來,聲音陡然拔高:“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你一個搞刺繡的,懂什麼國家機密!趕緊開門!”
緊接著,就是薑凝雪那熟悉的聲音,抽泣著:“姐姐......我隻是想借一下。”
借?
我幾乎要笑出聲來。
過去三年,一百件作品,每一次都在我完成的第二天準時消失,這叫借?
“借東西,需要經過主人的同意。更何況,”我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那不是普通的旗袍。”
門外爆發出一陣更大的議論聲。
“什麼意思?她想狡辯?”
“不是旗袍是什麼?難不成是龍袍?”
“我看她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薑凝雪的哭聲更大了:“姐姐,我知道你一直不認可我,可那明明就是你做的旗袍啊......上麵的鳳凰栩栩如生,我以為......我以為你想通過我,讓你的作品被世人看到......”
“鳳凰?”我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你確定,那上麵繡的是鳳凰?”
記者們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有人大聲追問:“那到底是什麼?請你解釋清楚!”
門外再次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沒有再說話,而是轉身走回了工作室的內室。
我從一個上了鎖的紅木櫃子裏,拿出了三樣東西。
我的非遺傳承人證書,一本封麵印著國徽的項目文件,以及那個空了的、貼著警告標簽的玻璃櫃。
我沒有開門。
我隻是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是我導師秦老溫和的聲音。
“小晚,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
“那就看戲吧。”秦老的聲音傳來,“丫頭,受委屈了。”
我的眼眶有些發熱。
這個世界上,終究還是有人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