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禦花園賞花時,遇到了多年不見的三皇子。
他看見我後就篤定開口:“宋有淑?你是知道薛彥今日進宮,所以特地等他的是嗎?”
“我就知道你當年是賭氣,你也放不下他。”
放不下?
薛彥是鎮國大將軍獨子,我是皇商之女。
我們從小被指腹為婚,是總角之宴的情分。
人人都說我好命。
可大婚前一天,流寇入城,我和榮王府郡主謝令儀同時被土匪擋在身前挾持為質。
他卻一箭射穿我和土匪的胸腔。
他說郡主金枝玉葉,不能有閃失。
而我是皇商之女,皮糙肉厚,他有分寸保我不死。
事後,我剪了婚服,燒了合婚庚貼。
全城百姓都說我是商人之女,眼裏隻有利益,心裏卻沒有良心。
我終是受不了流言蜚語,一個人回了江南老宅。
“薛彥這幾年找你找瘋了,沒人知道你去了哪裏。”
“如今你也是想通了,肯為他花心思就好!”
三皇子越說越激動,語氣裏還帶著頤指氣使的高傲。
全然沒留意我微微隆起的肚子。
我十分不解,並保持疑惑:
“想通什麼?我肚子裏的皇兒都四個月了。”
......
三皇子震驚的指著我的肚子連連後退:“宋有淑你懷孕了?”
“再過兩個月會更明顯。”
我平淡的回應。
天氣炎熱,我不想再和他多說些什麼。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於是我轉身想走。
可是三皇子卻一下子跑到我身前攔住我。
“怎麼可能呢?”
“這才過去多久你不會是往肚子裏塞了棉花騙我的吧?”
“多久?三年了!一千多個日夜。事事無常,滄海桑田,三年不算短。”
我語氣透露出一絲不悅,“你們有什麼可值得我騙的?”
我不在意的態度似乎讓他大為憤怒。
畢竟是萬人之上的皇子,除了皇帝想必沒人會和他這麼說話。
他大聲質問我:
“可是當年你那麼愛薛彥,為了他做了多少事情,大家有目共睹,你難道說放棄就放棄了?”
我想他說的應該是薛彥高燒不退的時候,我冒雨跑上青城山爬了9999個台階為他求的平安符。
可沒多久就被他戴在了謝令儀身上。
又或許是他過得捉襟見肘時,我像一個不知疲倦的善財童子。
最後那些金銀最終還是變成了謝令儀桌上的胭脂水粉。
想到這裏我不免皺起眉頭。
“陳年舊事何必再提?”
當年的事他也沒有什麼難處,如今所謂的得不到也不是就由自取活該的。
“那你夫君是誰?想必你如今能出現在禦花園裏也是嫁了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為何從未在京中見過你?”
“你一個皇商之女能攀上薛彥,已經是不容易了,當年賭氣出走,如今卻又回到了京城,想必還是貪圖榮華富貴。
那你更應該抓緊薛彥,他為了你加冠三年仍不娶妻!
你可知他現在年僅二十三歲就已經官拜驃騎將軍,是京城無數小姐的春閨夢裏人,他在長街一走一過都是滿樓紅袖招。”
我知道三皇子視薛彥為最好的兄弟,所以他把它捧成神仙,我聽著也不奇怪。
我想起了離開京城時,薛母曾經來找過我一次,當時我還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
那把射入我胸腔的鐵箭使得我半年起不了塌。
怎麼會不怨!
明明山匪已經被包圍,就要束手就擒的時候,他卻一箭射穿我和那流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