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站在龍宮白玉階的頂端，冷冷地看著階下那三個人。

五年不見，他們靠著從我這裏竊取的氣運，日子過得不錯。綾羅綢緞，珠光寶氣，修為也精進了不少。

可那身華服，卻掩不住他們眉宇間的憔悴與焦急。

尤其是林瑤，當年那個得意洋洋的“福寶”，此刻卻臉色蠟黃，氣息虛浮，體內的靈力紊亂不堪，顯然是被竊來的力量反噬了。

而我，褪去了當年的瘦弱，一身簡單的海藍色紗裙，不施粉黛，卻讓他們看呆了。

我母親最先反應過來，她提著裙擺就想往上衝，眼淚說來就來：“晚晚！我的女兒！你在這裏受苦了！快跟媽媽回家！”

她還沒碰到台階，就被兩名蝦兵用長戟攔住了。

我父親皺著眉，擺出一副家主的姿態，一臉施舍的表情：“行了，別鬧脾氣了。我們來接你了，以前的事，一筆勾銷。”

一筆勾銷？

我差點笑出聲。

我看著他們，就像在看兩隻跳梁小醜，語氣平淡地問：“回家？回哪個家？這裏就是我的家。”

我的話讓他們兩個都愣住了。

他們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目光從疑惑，慢慢變成了震驚，最後，定格為一種貪婪的狂熱。

他們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不是久別重逢的親情，而是......像餓狼看到了肉。

“姐姐，”林瑤在我母親身後怯生生地開口，聲音有氣無力，“爹娘找了你五年，都快急瘋了。你就跟我們回去吧，家裏不能沒有你。”

她話說得好聽，那雙眼睛裏迸發出的嫉妒和怨毒，卻像毒蛇一樣，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

我算是看明白了。

林瑤出事了，她偷來的龍氣，保不住了。

他們不是來認親的，是來討命的。

我父親見我不為所動，終於撕破了偽裝，他指著我，用上了當年命令我的語氣：

“胡鬧！我們是你父母！你的命都是我們給的！”

他聲音陡然拔高，在大殿前顯得格外刺耳。

“現在瑤瑤病了，國師說隻有你的心頭血才能救她！這是你欠瑤瑤的！也是你的責任！”

我母親立刻在一旁幫腔，哭天搶地：“晚晚，你就當可憐可憐媽媽，救救你姐姐吧！她真的快不行了！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她死嗎？”

周圍的龍宮侍衛們，臉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們大概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我的心頭血？

我笑了，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清晰地傳到他們每一個人耳中。

“當初把我推下獻祭池的時候，你們怎麼沒想過，我也是你們的女兒？”

“現在她要死了，就想起我了？”

我一步步從台階上走下，周身散發出強大的龍族威壓，逼得他們連連後退。

我走到他們麵前，盯著我父親那張驚怒交加的臉，一字一句地問：

“你們憑什麼覺得，我會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