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顧一切地衝下樓。
“周揚!你幹什麼去!”
秦舒攔在我麵前,眉頭緊鎖。
“我要去找林晚晚!”我雙眼赤紅,聲音嘶啞,“我要問清楚!”
“你現在這個樣子去找她,除了讓她看你的笑話,還能有什麼用?”秦舒的聲音像一盆冷水,澆在我頭上。
“你覺得她會承認嗎?她隻會說你瘋了,然後讓林正德把你處理得幹幹淨淨。”
我僵在原地,身體還在因為憤怒而不住地顫抖。
是啊,秦舒說得對。
我現在去找他們,就是自投羅網。
我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
“為什麼......為什麼......”
我以為我隻是忍受了三年的屈辱,原來我是在認賊作父。
我以為的愛情和救贖,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笑話。
秦舒遞給我一杯水,冰涼的觸感讓我稍微冷靜了一些。
“哭解決不了問題。”她在我對麵坐下,眼神銳利,“現在,你更不能倒下。”
“你不僅要為自己報仇,還要為你父親,為你們周家討回公道。”
我抬起頭,看著她。
“我該怎麼做?”
“冷靜。”秦舒吐出兩個字,“林正德以為他吃定你了,他現在最想看到的,就是你崩潰發瘋的樣子。”
“你越是冷靜,他越是會慌。”
“明天,你什麼都不用做,照常去公司上班。”
“上班?”我愣住了。
“對。”秦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去你那個嶽父大人‘賞’給你的副經理職位上,繼續當你的上門女婿。”
“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周揚,離了他們林家,就活不下去。”
我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捧殺。
林正德越是想看我狼狽,我就越要表現得離不開他們。
我要讓他們放鬆警惕,以為我已經被徹底馴服,然後,在他們最意想不到的時候,給予致命一擊。
第二天,我穿上西裝,打好領帶,準時出現在林氏集團。
公司裏的人看到我,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看好戲的表情。
“喲,周副經理,來上班了?不是說昨天結婚嗎?這麼快就度完蜜月了?”
“人家是上門女婿,哪有蜜月?說不定昨晚就在嶽父家立規矩呢。”
各種嘲諷和竊竊私語包圍著我。
我麵無表情,徑直走向我的辦公室。
剛坐下,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林晚晚走了進來,她眼眶紅腫,看起來一夜沒睡。
她關上門,聲音帶著哭腔。
“周揚,你昨天去哪了?我找了你一夜。”
我抬頭看著她,心裏沒有一絲波瀾。
“怎麼,怕我這個上門女婿跑了,你們林家的臉沒地方擱?”
林晚晚被我噎了一下,眼淚掉了下來。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是擔心你!”
她走到我麵前,試圖拉我的手,“我知道昨天是我不對,我不該讓我爸......但是他也是為我好。你就不能體諒一下他一個做父親的心情嗎?”
又是這套說辭。
我甩開她的手,靠在椅背上,冷冷地看著她。
“林晚晚,收起你這套吧。”
“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三年前,是你爸一手搞垮了我們周家?”
林晚晚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神慌亂地躲閃。
“你......你胡說什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我笑了,拿出手機,將那份報告扔在她麵前,“那這個,你敢說你沒見過?”
她看到報告,身體猛地一顫,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一腳踹開。
林正德帶著兩個保鏢,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好你個白眼狼!翅膀硬了是吧!還敢查到老子頭上來了!”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機,不怒反笑。
“沒錯,是我幹的。”他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臉上滿是輕蔑。
“小子,能被我林正德算計,是你的福氣。”
“要不是我,你連給我女兒提鞋都不配。現在給你個副經理當,你還敢蹬鼻子上臉了?”
他囂張的態度,徹底點燃了我心中最後一絲理智。
我猛地站起身,死死地盯著他。
而林晚晚,隻是站在一旁,從頭到尾,沒有為我說一句話。
她默認了。
她一直都知道。
我笑了,原來,我才是那個最大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