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婆婆剛上飛機,突然想起家裏煤氣沒有關。
我找到空姐,語氣溫和:
「您好,能不能聯係下航空客服中心,幫忙對接下我家小區物業。」
話音剛落,她斜睨著我,像看垃圾似的:
「農村來的土老鱉就是沒見識,不知道飛機上不準打電話嗎?」
「你家那破房子燒了就燒了,難道要一飛機的人陪你送死?」
我臉上的笑意瞬間收住:
「沒記錯的話,飛機配置了衛星電話,乘客有緊急需求時是可以申請使用的。」
空姐叉起腰,唾沫星子飛濺:
「我說不行就不行!」
「這本來是我往返馬來西亞的專屬航班,讓你們蹭坐就算給臉了,還敢提要求?」
看著她那副跋扈模樣,我忍不住疑惑。
這架私人飛機是公司今年剛購入,用於接送技術團隊出差的,什麼時候成了她的專屬?
正想打電話找機組負責人確認,她卻率先奪過,撥打了一個號碼,語氣帶著哭腔:
「硯辭哥,你送我的飛機上來了兩個土老帽,我被欺負了,你快管管。」
我頓時冷笑不止,難怪那麼囂張,原來是有人撐腰。
還是我領證三年的老公,顧硯辭。
1
電話那頭,顧硯辭語調散漫:
「小傻瓜,飛機上不都是你的人嗎,誰敢欺負你直接打回去。」
「我這邊還有個會議要開,就不陪你聊了,等你到了我過來接你。」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胸口像堵了一團火焰,燒得慌。
剛想說話,陳夢夢便眼疾手快地將衛星電話掛斷。
她用手指狠狠戳著我的腦門,步步緊逼:
「聽到沒,土老鱉,這飛機是硯辭送給我的。」
「要不是他說今天家裏有群窮親戚想坐飛機見見世麵,我才不可能讓你們登機。」
她的話讓在場的技術人員臉色均一黑。
顧家的親戚是說過今天想坐這趟飛機,但是我們正好要去馬來西亞談項目,所以給他們安排了其他的。
怪不得陳夢夢敢這麼放肆,原來她不知道我們是誰啊。
看到她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臉,婆婆的臉色極其難看:
「我勸你嘴巴放幹淨一點,我顧家的東西還輪不到你在這裏指手畫腳。」
「再說了,顧硯辭也沒有權利把飛機贈給你。」
雖然顧硯辭是董事長,但他沒有實權。
顧家的大小事務都是婆婆負責,開除他隻是一句話的事。
陳夢夢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眼裏透著輕傲:
「你就是硯辭說的那個愛管閑事的二姑媽吧,老不死的先管好自己再說。」
婆婆氣得全身顫抖,我拍著她的背,安撫道:
「媽,先讓她嘚瑟會,我們還有重要的事要解決。」
家裏的煤氣泄露快兩個小時了,陳夢夢不讓用衛星電話,我就隻能用手機了。
這時的飛機已經飛得平穩,打開數據網絡不會有影響。
我剛想給物業發信息,一隻手便奪過手機,狠狠摔在地上。
陳夢夢用細長的高跟鞋碾著屏幕,陡然拔高聲音:
「你是沒長腦子,還是缺根弦,飛機上不準開數據,這點常識都不知道,果然是鄉下來的。」
她推了我個踉蹌,又衝進艙內搶了不少工程師的手機:
「一群土鱉,我讓你們玩!」
「你幹什麼?」
劉工的聲音裏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他手機裏的項目資料還沒來得及保存,就瞬間息屏。
陳夢夢麵對年紀比她還大的劉工,絲毫不懂尊重,直接一巴掌拍在他頭上:
「叫什麼叫,上了飛機上就得聽我的!」
劉工剛做了腦震蕩手術,哪裏經得起她這樣敲打。
工程隊的人忍無可忍:
「小姑娘,我勸你適可而止。」
「你以為顧硯辭能護住你,在我們麵前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麵對眾人的指責,陳夢夢氣得臉色漲紅,扭頭就走。
原以為可以消停會,不一會兒,她就帶著幾個安全員過來。
為首的那位手裏拿著大鐵棒,砰砰砰地敲著座椅:
「剛才哪個小癟三惹我妹子生氣,給我站出來!」
看到他跟陳夢夢有五分相似,我的臉瞬間沉了。
原來,這架飛機早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全部被換成了陳家的人。
陳夢夢指著劉工,驕橫道:
「就是這個老不死的在飛機上玩手機,我勸他還不聽。」
陳磊二話不說,一棍子捅在劉工腹部,痛得他直冒冷汗。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他拽著劉工的衣領,將人拖到了行李儲藏櫃。
劉工整個人以折疊的形式被塞進儲藏櫃中。
裏麵氧氣稀薄,他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
我看不下去,猛地站起身。
婆婆卻拉著我,搖了搖頭:
「他們人多勢眾,而且陳夢夢正在氣頭上,誰過去都會惹一身騷,等她消了氣再說。」
「下了飛機,我不會放過她的。」
婆婆眼睛微眯,閃過一絲危險的意味。
我別無他法,咬咬牙坐了下來。
這次去馬來西亞,要和當地的公司談項目。
為了避免差錯,我翻出項目資料,認真地看著每一個條款。
突然,一杯咖啡被潑到文件上,瞬間汙漬一片。
2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陳夢夢端著咖啡,嘴角含著嘲諷的笑。
她的目光掃過我的資料,麵露鄙夷:
「你一個農村人坐飛機還裝上了,你認識字嗎?」
她言語間的尖酸刻薄,令我怒火中燒。
剛想反駁,有人比我更快一步。
二叔重重地拍在桌上,怒不可遏:
「顧硯辭瞎了眼,找小三找了這麼個畜生。」
「小淼你放心,等下飛機我一定好好說他,我這裏還有一份資料,你先看這個。」
說完,他便準備去行李架上找資料。
陳夢夢一開始被二叔凶狠的模樣嚇愣了,反應過來後眼神變得陰沉。
他拿行李時,陳夢夢故意從旁邊經過。
箱子不小心碰了下她肩膀,立馬倒在地上碰瓷,然後委屈地看向安全員:
「哥,你們看到了,是這老不死的欺負我,快幫我弄死他。」
二叔被她這一頓操作驚得目瞪口呆,不等他反應,就被陳磊一腳踹倒在地上:
「老東西,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我妹子可是未來的顧太太。」
陳夢夢麻溜地站起身,她打量著二叔身上的工作服,狠狠碾在他的手背:
「臭搬磚的,敢跟我叫板。」
「得罪了我,你連在A市乞討的機會都沒有。」
二叔是設計師,手比他的命還要重要。
我猛地衝上前一把推開陳夢夢,駭然地看著她:
「我勸你不要自尋死路,下了飛機,顧硯辭可保不了你。」
在座的都是行業的精英,被陳夢夢一個小小的空姐威脅,所有人臉上已經掛不住了。
她卻置若罔聞,打量了我一眼,隨即狠狠一個巴掌扇在我臉上:
「顧硯辭是你能叫的嗎?」
「我知道了,你就是他說的那個從小到大暗戀他的遠方表妹吧,你得不到的人被我得到了,你心裏快恨死我了吧。」
陳夢夢笑得得意,突然她看向陳磊:
「哥,你不是還沒娶媳婦嗎?」
「我就替硯辭做主,把這個妹妹送給你,你今晚給她開開苞。」
陳磊不懷好意地看了我很久,有了她這句話,立馬搓著手撲上來。
劃拉——
我領口被撕裂,大半邊肩膀露了出來。
他淫笑著壓在我身上,嘴巴胡亂地親著。
我胃裏翻湧起一陣惡心:
「滾!」
二叔拉著陳夢夢的褲腳,低聲下氣地哀求:
「這事是我惹的,你不要把氣撒在小淼身上。」
陳夢夢笑得更加猖狂:
「老不死的剛才不是還硬氣得很嗎?」
「這樣吧,你自廢一隻手,我就放過她。」
她拔過午餐車上的刀叉,扔到二叔麵前。
我瞪大雙眼,拚命搖頭:
「不要,二叔!」
他眼裏閃過決然,抓起刀叉毫不猶豫地插入右手。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在艙內回蕩,陳磊掃興地放開我:
「騷娘們,算你運氣好。」
我跌跌撞撞撲過去,裹住二叔鮮血淋漓的手,恨不得將陳夢夢千刀萬剮。
她卻心情頗好地擦了擦手:
「在飛機上不聽我的就是這個下場。」
「行了,看在你們是硯辭的親戚份上,我也不想鬧太僵,吃飯吧。」
陳夢夢拍了拍手,每人麵前擺了一個餐盤。
看著裏麵的東西,不少人黑了臉:
「這讓我們怎麼吃?」
3
餐盤內擺著奶油蛋糕,馬卡龍等高甜高熱量的東西。
工程組很多人血糖高,吃不得這些。
聽到很多人抗議說自己糖尿病,陳夢夢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
「這是我的飛機,我喜歡吃什麼就讓廚師做什麼,你們不想吃可以跳機。」
「再說了,你們這群土老鱉知道糖尿病是什麼東西嗎?那是人家城裏老人患的富貴病,你們也配?」
被她這麼一嘲諷,大家寧願餓著,紛紛把餐盤推開。
而婆婆有低血糖,人已經頭暈眼花,蛋糕正好合了她的意。
剛吃了兩口,婆婆便滿臉起了疹子,喉嚨裏像卡住了什麼東西,難以呼吸。
我暗道不好,拿起餐盤一看,果然被放了核桃粉。
我眉頭緊鎖,怒喝道:
「登機的時候我們填過餐飲調查報告,我婆婆明明說了她對核桃過敏,為什麼還要放!」
「你知不知道會死人的!」
陳夢夢被了嚇了一跳,眼裏閃過慌亂:
「我隻是想跟她開個玩笑,誰知道這麼嚴重。」
但很快她又鎮定下來,麵露不屑:
「誰知道她是不是為了訛我故意裝的,畢竟這老不死的半隻腳快入土,拿命碰運氣說不定還能賺幾萬塊。」
婆婆身價百億,幾萬的東西她平時看都不看,現在居然被人說故意訛錢。
我被氣得無語凝噎。
陳夢夢見我不說話,以為說中了,繼續道:
「行了,讓她別裝了,裝過頭我是不會讓硯辭給錢的。」
我恨得雙眼噴火,拳頭緊握:
「她是顧硯辭親媽,快點降機送去醫院!」
陳夢夢的目光停留在婆婆身上,嗤笑不已:
「顧老夫人那可是出了名的優雅,怎麼可能穿成她這副窮酸樣。」
婆婆今天去工地勘察穿得比較樸素,又加上時間匆忙,沒想到在這裏栽了。
看她這樣子是不打算降機了,我摸索著包裏的安全錘。
對準了窗戶,沉聲道:
「你要是不降機,那我們就一起死。」
陳夢夢再狂妄,也是個貪生怕死的,立馬失聲尖叫:
「你這個賤人,你要死自己去死,別拖累我們!」
她試圖找到同盟,在座的所有人卻紛紛支持我:
「對,不降機就一起死,反正我們死了也拉個墊背的。」
「就是,我就看不慣她這麼囂張的樣子。」
「你們!」
陳夢夢被氣得說不出話,又不敢惹怒我,生怕我一激動把玻璃砸了。
僵持之不下時,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是在幹什麼?」
4
陳機長帶著兩個安全員過來了。
我稍微鬆了口氣,陳機長是認識我的,婆婆有救了。
想到這裏,我放鬆了警惕,安全員立馬上前將我製住。
不等我開口,陳夢夢抱著他的胳膊告狀:
「爸,就是這個女的,她為了那個老不死的威脅我們降機。」
婆婆頭發淩亂,陳機長並沒有看清她的臉。
看到我時,他語氣淡淡的:
「敢在顧家的飛機上鬧事,有幾分膽量。」
我額頭突突直跳,有了不好的預感,厲聲道:
「陳機長,我以顧家兒媳的身份,命令你立刻停機!」
陳機長卻不鹹不淡地瞥了我一眼,冷冷道:
「什麼顧家兒媳,我可不認識。」
「我告訴你,顧硯辭喜歡的是我女兒,她才是未來的顧夫人!」
我緊緊咬著牙關,果然陳家的人是一丘之貉,為了向上爬不擇手段。
陳夢夢聽到這話,更加肆無忌憚,她譏諷地笑出聲:
「差點被你這小賤人唬住了,還顧夫人,想攀高枝想瘋了吧。」
她踢了踢婆婆:
「既然你自己要找死,我就更不可能放過這老東西了。」
陳夢夢惡趣味地跟陳機長說道:
「爸,我們先繞著馬來西亞轉3個小時再降落,我必須給這兩個賤人一點教訓。」
陳機長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
「行,都聽你的。」
我撕著喉嚨大喊,眼淚橫流:
「她是顧硯辭的親媽,你們這群畜生。」
啪——
重重的巴掌將我打倒在地,陳夢夢一腳踩上我的臉:
「還狡辯呢,是不是他媽,我爸還不知道嗎?」
可陳機長看都沒看,就揚長而去了。
想到這,我眼裏的恨意幾乎快溢出來。
飛機遲早有降落的那天,陳家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有了前車之鑒,所有人包裏的危險物品都被搜刮,除了等待我別無他法。
婆婆的氣息越來越弱,我捂著她的手,無聲地祈禱。
不知等了多久,飛機終於降落。
陳夢夢一下飛機,就像隻小鳥撲向早已等待多時的顧硯辭懷裏:
「硯辭哥,我告訴你,你好多窮親戚都想欺負我,都被我報複回去了。」
「真厲害。」
顧硯辭寵溺地刮著她的鼻子,餘光瞥到我的身影時,十分吃驚:
「林淼,你怎麼在飛機上?」
當看到我背上奄奄一息的婆婆時,他更是兩腿一軟,失聲道:
「我媽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