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知書猩紅著眼,將離婚協議書撕碎。
他猛地緊抓住我的手腕,情緒有些失控。
“徐婉會還的。”
“我幫徐婉,是因為徐寧曾經救贖過我,要不是徐寧,我可能會死......”
他從書房保險櫃慌亂拿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文件,語氣顫抖:
“我之前得過抑鬱症痛苦不堪,是徐寧溫暖了我,她死後我甚至恨不得隨她而去,可她說要讓我和大多數普通人一樣娶妻生子,好好活著。”
“所以我才想要你一起陪我去給寧寧掃墓,我想讓她知道我聽話......”
沈知書神情崩潰,語無倫次地說著他和徐寧的曾經。
末了,他紅腫的眼對上我絲毫沒有波瀾的眼睛,狠狠一怔。
雙唇發幹:“妍妍......”
我冷笑:“你說這些是讓我為你和徐寧的愛情喝彩嗎?”
沈知書有些哽咽,茫然盯著地上那些被撕碎的離婚協議: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以前從來不會計較這些的,為什麼妍妍,你告訴我為什麼?”
我冷笑一聲,點開手機按下播放鍵。
回家前,徐婉給我發了一段視頻。是那天暴雨,沈知書看過我爸後轉而找了她。
視頻中的沈知書低低喘息一聲,溫柔摩挲著徐婉的麵龐,“寧寧......”
霎時間,沈知書臉上的血色消失得幹幹淨淨,倉惶不安地解釋:
“當時我喝醉了,我沒有和徐婉做不該做的事!”
沈知書看著我無動於衷甚至冷漠的神情,伸手想靠近我,卻撞到茶幾疼到雙眉緊蹙。
可他還是忍痛過來輕輕抱住我,身體顫抖,聲音絕望極了。
“我發誓妍妍,我們可以去找徐婉對峙。”
“我信你,但沈知書,我們還是要離婚。”我決絕道。
沈知書乍然愣住,聲音幹澀:
“為什麼?明明我們那麼契合彼此,明明我們已經相安無事過了五年。”
我的心臟一瞬變得濕冷,空脹酸澀,反駁問他:
“為什麼?你讓我任勞任怨給你前妻掃了五年墓,也供奉了她五年遺像,難道就讓我一輩子都活在她的陰影裏嗎?”
沈知書似是被我噎住,目光氤氳著一絲懊悔與不解:
“可這五年我們也一直過得很好......”
“那隻是你以為!”我撇過頭藏下眼淚,“沈知書,我過得很不好。”
沈知書心猛地一顫,著急忙慌給我擦眼淚。
像是終於被我的無理取鬧妥協了一般:
“我聽你的,我把徐寧遺像收起來,我遠離徐婉......”
我嗤笑一聲:
“你看,你心知肚明,你隻是在裝傻,看我像個瘋子一樣質問你。”
沈知書狼狽低頭,無力捏了下我的手執拗重複:
“妍妍,不離婚的。”
我掰開沈知書的手,沉沉呼了口氣:“也行,但我有個條件。”
沈知書呼吸加重,急切而歡喜道:“你說,我什麼都答應!”
“我會調任外地出差兩年,這兩年我們婚姻保持原狀,你偶爾看下我爸以免外人發現異常。”
“兩年後,我們離婚。你若不答應,我們魚死網破。”
咚地一聲。
沈知書手邊的玻璃杯驟然碎裂。
他垂下眼睫苦笑:“就因為一個徐婉、一張遺像?”
我心如死灰,起身重新擬定一份協議。
沈知書不肯簽字,唇色蒼白的懇求:
“我答應你我們繼續好好過日子,沒有徐寧,好不好?”
“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話音落地,客廳死一般的沉寂。
沈知書僵持良久,木然簽下名字。
眼淚洇濕紙張,我平靜收起來,眼含嘲諷:
“既然你那麼愛徐寧,當初為什麼不和她一起去死?”
甩下這句惡毒的話後,我頭也不回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