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錦言麵紅耳赤,嘴唇顫動,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就在這時,林盼兒卻猛地撲上前,張開雙臂擋在蕭錦言身前,聲音淒厲:
“你不過是仗著自己是錦言哥哥的母親,便用孝道綁架他!”
“你一介女流,這大梁江山今後不還是得錦言哥哥撐起來嗎?”
“如今,皇帝是他!他想立誰為後,何須旁人指手畫腳?”
說罷,她順勢縮進蕭錦言懷中,抬起淚眼顫聲低語:
“錦言哥哥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逼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
蕭錦言被林盼兒這番話打動,反手將她緊緊摟入懷中,低聲承諾:
“盼兒放心,朕絕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
他隨即抬頭望向我,目光灼灼:
“母親,盼兒說得對。”
“如今這江山既已交到朕的手中,朕想立誰為後,便立誰為後!”
“您還是去翊坤宮吃齋茹素、安享晚年更為妥當。”
我看著眼前這個麵容扭曲、一心隻想過河拆橋的兒子,心頭湧起一陣刺骨的寒意——
這江山,終究是托付錯了人。
當年,奪權之路何其慘烈。
我在前線浴血搏殺,清辭在宮闈以命相護。
宮破那日,清辭為護他身中數劍、奄奄一息倒在階前,蕭錦言抱著她發下血誓:
“此生若負清辭,天地不容,人神共棄。他日江山在手,必與你共掌山河,做一世賢德帝後。”
可如今呢?
不過短短三年,龍椅尚未坐熱,他竟被一個不知來曆的穿越女迷了心竅、昏聵至此!
我輕輕道了一聲“好”,俯身拾起那支跌落在地的鳳釵。
林盼兒眼中剛重新浮起一絲倨傲,我便已走到她麵前,親手將釵緩緩簪入她的發間——
下一刻,她的笑意驟然凝固,轉而化作一聲淒厲的慘叫。
釵尾已深深沒入她的頸側,劃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口口聲聲自詡‘現代人’,說出口的話卻句句都是封建頑固那一套。”
我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冰,
“我勸你還是趕快把那些茶香四溢的把戲收了,否則我不介意親手教教你,什麼叫‘規矩’。”
說罷,我轉頭看向麵色慘白的蕭錦言,手上力道又加重了三分:
“安享晚年?你求我助你奪位時,怎麼未提安享晚年?”
“你求我出征定邊、穩固江山時,怎麼不說靜心理佛?”
“如今,海晏河清了,你倒想起來要我去吃齋茹素了?”
下一秒,我突然冷笑一聲,厲聲喝道:
“蕭錦言,你聽好:若一炷香之內我見不到清辭,我不介意讓這江山......換個人坐!”
劇痛之下,林盼兒終於識相,“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求饒:
“母後......母後我知錯了!我隻是......太愛錦言哥哥,才會口不擇言......”
“求您別厭棄我,從今往後我定當好生執掌後宮、好好孝敬您......”
“閉嘴。”
我厲聲打斷,目光如刀般掃過自己四個兒子,聲音裏淬著冰冷的失望:
“你們若覺得這穿越女好,願意把她當金絲雀籠著、寵著——我沒意見。”
“但我的清辭,你們不能、也不該欺她、辱她!”
我眸光驟然一寒,聲音如冰刃般刮過:
“若再有下次——我定幫你們好好回憶回憶,當年被我撿回前流落街頭、任人欺淩的滋味。”
四人渾身一顫,麵色煞白。
最終,還是老三樂王咬牙抬頭,艱難開口:
“母親......不是我們故意欺辱清辭。”
“是她屢屢針對盼兒,言語相譏、甚至出手殘害......我們隻想稍作懲戒,才......”
“才將她......送入慎刑司的。”
“慎刑司?”
那可是處置重犯之地!
他們竟將自幼一同長大的妹妹,送進了那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