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氣得再難自抑,一腳狠狠踹向蕭錦言心口,轉身躍馬,直奔宮中而去。
蕭錦言和另外三個王爺手腳並用的爬起,準備跟上,卻被林盼兒一把拽住。
“不過是一個老女人和一個孤女,何必慌成這樣?”
“有討好她的功夫,不如早日培植我們自己的勢力,將來——將她拉下高位!”
她意味深長地掃過四人,壓低聲音道:
“難道你們甘願一輩子被她踩在腳下?”
見四人逐漸動搖的眼神,她心疼地摸了摸蕭錦言脖子上的傷口,柔聲歎道:
“今日,她能因一個孤女傷你們,來日必定會因其他事要你們的命!”
“相信我,我可是穿越女——你們聽說過手槍、大炮嗎?”
她唇角揚起一抹蠱惑的笑:
“隻要暫且忍耐,降低她的戒心......我自有辦法,助你們重掌這大梁江山。”
而我,對他們的謀劃根本毫無興趣。
此刻我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救我的清辭。
我縱馬直奔慎刑司,門外守衛雖然換了一批生麵孔,但一見我腰間那枚“沈”字玉佩,仍舊萬分崇敬的跪地引我入內。
一進院門,我渾身血液幾乎凝固——
我的清辭竟被綁在院中的木樁上,身下堆滿了幹柴!
一個麵目猙獰的嬤嬤正尖聲嗬斥:
“封後大典已經開始!新皇後有令:典禮開始時即刻點火!”
“唯有帝後締約的祥瑞之氣,才能化解這妖女身上的詛咒——再晚就來不及了!”
下一秒,我長鞭如蛇,猛地抽飛那嬤嬤,一把將女兒攬入懷中。
指尖觸到她冰冷皮膚的刹那,心臟狠狠一抽——
隻見,她那一頭曾如綢緞般流光傾瀉的長發竟被胡亂剪至肩頭,發尾參差淩亂,猶如荒草。她身上的宮裝更不知被誰惡意剪碎。
衣袖齊肩斷裂,裙擺被撕至腿根,裸露的肌膚上布滿縱橫交錯的傷口與鞭痕。
我迅速解下披風將她緊緊裹住,可那刺目的血跡仍不斷滲出,頃刻間便染透了我的掌心。
我強壓下翻湧的殺意,小心翼翼地將清辭輕摟入懷,躍馬疾馳回宮。
太醫們很快魚貫而入,殿內頓時藥氣彌漫,人影惶惶。
正當眾人忙亂之際,林盼兒端著個杯子嫋嫋走入,柔聲細語道:
“母後別急,這是我們那兒生病時喝的,能快速補充體力......”
她一副知錯模樣,低頭奉上:
“今日是兒臣不對,特親手做了這杯奶茶,請您消消氣。”
我看也不看,揚手便將那茶具打翻在地。
“滾!”
聲音冷如寒鐵,
“我有女兒,還輪不到你喊我母後。”
林盼兒臉上掠過一絲怨毒,卻仍強扯出一個溫順的笑,軟聲道:
“母後若還生氣,盼兒甘願一直跪著......隻求您能明白盼兒的一片孝心。”
我那三個養子生怕我再發難,連忙簇擁上前,爭先恐後地獻上手中珍寶——
永王捧來一支金絲點翠鳳釵,羽翼纖毫畢現,在燭火下流光溢彩;
樂王展開一襲浮光錦百鳥朝鳳袍,金線暗繡,一動便波光流轉,華貴不可方物;
安王獻上一柄和田玉雕如意,玉質溫潤如凝脂,一看便知價值連城;
蕭錦言則躬身奉上一顆夜明珠,幽幽光華,映得他麵容明滅不定。
一件比一件奢靡,一件比一件紮眼。
“母後您看,這些都是盼兒多年來省吃儉用、一樣一樣為您攢下的,就盼您回來能高興。”
我指尖緩緩撫過那件浮光錦袍,冰涼的觸感沁入指腹,隻淡淡道:
“確實都是難得的好東西。”
他們神色一鬆,趕忙附和:
“是啊!光這件袍子就價值千金,盼兒跑遍了江南所有繡坊才得來......”
林盼兒也借機貼上前,笑容甜得發膩。
四人像是早已串通好一般,開始輪番說話——
稱頌林盼兒雖為穿越女、無親無靠,卻如何自強不息;
訴說她對我是何等仰慕,日日不忘惦念孝敬;
更指責清辭如何善妒跋扈,屢屢欺辱盼兒......
最終,蕭錦言竟上前一步,躬身勸道:
“母親,清辭性情乖戾,實在不堪為您的女兒。不如......您改認盼兒為女吧。”
我目光落在湊到眼前的林盼兒臉上,抬手輕撫她麵頰,似欲應允。
可下一秒,卻驟然翻腕,一記耳光攜著風聲狠狠扇了下去!
“我在邊疆浴血苦戰,將士們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連軍餉都屢屢拖欠......”
我聲音淬著寒意,
“竟不知我大梁的銀錢——都流到了你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