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那四個“好大兒”頓時被我的舉動激得勃然變色,齊齊護住林盼兒,再也顧不得姿態儀容,紛紛口不擇言:
“母親!盼兒一心孝敬您,處處為您著想,您怎能這般不知好歹!”
我轉頭望向榻上麵無血色、昏迷未醒的清辭,嗓音冷得刺骨:
“我不知好歹?捫心自問,不知好歹的究竟是誰?”
“你們真以為,軍費貪墨之事能瞞過我?”
“不過是清辭一次次來信,字字懇切,說‘朝中一切安好’、‘有她在,請母親安心征戰’......我才暫未追究!”
我指尖發顫,逐一劃過他們每一個人:
“可你們——又是怎麼對她的?”
話音未落,我猛地扼住林盼兒喉嚨,眼中殺機畢露。
他們麵色驚惶,嘶聲叫罵不絕,卻無一人敢上前一步。
我唇角浮起一絲冰冷的譏誚。
嗬......昔日憐他們身世淒楚,總想著多疼幾分、多容幾分。
如今看來——到底是養廢了。
我冷眼掃過癱軟在地的林盼兒,怒目圓睜:
“清辭所受的每一分屈辱,我都要你嘗一遍!”
林盼兒被我嚇得渾身顫抖,掙紮著要向蕭錦言身後躲。
嘴上還不忘對我撂狠話:
“你敢!我可是大梁新帝親封的皇後!”
我在手上挽了個劍花,輕描淡寫答道:
“你怕是忘了:你仰仗的大梁新帝,可是我親封的!”
我一步步逼近,每問一句,劍鋒便離她更近一分:
“清辭的頭發——是你命人剪的?”
林盼兒強撐笑容,聲音發顫:
“短發......在我們那兒是潮流!清爽利落,還顯氣質......”
話音未落,劍光一閃——她的滿頭青絲已被齊肩斬斷!
鳳冠墜地,珠翠迸濺四散。
我猶覺不解恨,又連揮三劍,頓時將她發尾砍得參差如荒草。
林盼兒捂著頭崩潰尖叫,我的劍鋒卻再次抵住她咽喉:
“她的衣裙——也是你剪的?”
林盼兒顫聲辯駁:
“這、這有什麼!現代都這麼穿,自由又時尚......”
下一秒,寒光再現,劍尖遊龍走蛇——
轉眼間,她一身華貴鳳袍被削得隻剩殘片,勉強蔽體!
我趁她慌亂遮掩之際,棄劍揚鞭,對著她狠狠抽下:
“還有她這一身傷——今日也盡數還你!”
鞭影陣陣間,林盼兒身上便布滿了血痕。
蕭錦言終於再難忍受,猛地撲上前來。
他一把扯下自己的披風,將頂著一頭參差短發、渾身發抖的林盼兒緊緊裹住。
同時死死攥住我揮下的長鞭,嘶聲怒吼:
“住手!你真以為朕怕你不成?沈大將軍已率大軍回京,就算你是太後、是戰神,也不能如此放肆!”
“放肆?”
我冷笑反問,
“你們欺我女兒、貪我軍餉、騙我信任時,可曾覺得自己放肆?”
三個養子見狀,急忙幫腔:
“盼兒心地善良,處處為人著想!哪像沈清辭整日耍心機、弄權勢!”
“她推行人人平等,宮中上下誰不稱讚!”
“她還廣辦學堂,推行義務教育,讓天下人都有書讀——”
我嗤笑打斷:
“人人平等?如今正是戰時,有人衝鋒陷陣,有人坐享榮華——這就是你們的平等?”
“義務教育?農戶家裏僅剩的勞力被強拉去識字,田地荒蕪、一家餓死——這就是你們的教育?”
他們被我辯得啞口無言,隻得罵我強詞奪理。
林盼兒借機抬頭哀求:
“是......我是有考慮不周之處,可我能造大炮、火器!你若放過我,容我坐穩後位,我必讓大梁稱霸全球。到時候,錦言哥哥和你都將名垂青史,百姓也不必再受戰亂之苦——”
她話音方落,四周便響起一片附和之聲。
眾人無不讚歎她神通廣大、心懷天下,實乃蒼生之福。
我卻隻漠然按劍,吐出二字:
“聒噪。”
劍光倏然揚起,攜風直劈而下——
卻在半空中被驟然闖入的禁軍揮刀架住!
刹那間寒光四起,刀劍環伺。
一道冷冽的嗓音自門外穿透而來:
“誰敢動我大梁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