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司明的這句話宛如平地驚雷!
雖然恐懼,她還是壯著膽子去回答道:“我想......我沒辦法做他的媽媽。”
他眉頭一挑,顯然是不明白眼前這個女人的意思。
幾年前的露水情緣是無奈,可現在,他願意將江夫人的名號拱手相送,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這樣想著,江司明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那你是覺得,你現在還有跟我講條件的餘地嗎?”
他這句話直挺挺的砸在尹佳人的腦門兒上,她握緊了拳頭,但一時之間卻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語句來。
對啊,尹家幾年前就倒台了,而眼前這個人還曾經是給她錢、讓她能夠送哥哥出國避難的“金主大人”,此時此刻,她又有什麼資本去跟他講條件呢?
“你幫我調查我父親的事情,我就答應你開出的任何條件。”咬了咬牙,尹佳人這樣說道。
但其實她話剛出口,就已經後悔了——萬一江司明讓她去做他的情婦,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不就是啞巴吃黃連了嗎?
“那你想清楚了,做遠遠的媽媽?”江司明語調又低沉了兩分,他狹長的桃花眼看向尹佳人,像是豹子鎖定了獵物一般,但是那眼神中又帶有幾分勢在必得的玩味,讓她不敢去看對方的眸子。
“不......”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猶猶豫豫的抬頭,對上的,卻是江司明冷到不能再冷的表情。
他大手一揮,傭人隨即走上前來,向尹佳人彎腰鞠了個躬,她還未來得及明白對方這是什麼意思,就聽見傭人說道:“尹小姐,請離開吧。”
原來,是他想要送客。
尹佳人臉色一白,隻能攥著拳頭無視江司明的逐客令,低聲回應道:“我......能讓我解釋兩句嗎?難道堂堂江大總裁,就是一個喜歡為難女人的人嗎?”
“你想說什麼什麼?”他表情變幻莫測,可是這一會兒卻好看了好幾分,“一分鐘,解釋清楚。”
說罷,江司明就低頭,將視線停在手腕上的腕表上,仿佛真的是要較真兒,多一秒都不肯給尹佳人。
但她不知道,他此刻內心卻是有些愉悅的,她這番不卑不亢、不管來人是誰都敢懟上兩句的性格,還是過去的模樣。
“我不是因為不喜歡遠遠才不答應的,更加不是想要坐地起價來威脅你。”尹佳人深吸一口氣,然後繼續說道,“我已經結婚了,江總裁不可能查不到的,我嫁的人是鄭氏財團的少爺鄭哲宇......”
誰想,她話音未落,他就緊接著反問道:“因為你已經結婚了,才沒辦法做遠遠的媽媽?”
兩個人都有在刻意的壓低聲音,生怕吵醒了江司明懷裏抱著的江遠遠,縱使是這個樣子,江司明的怒意還是沒有減少半分。
“對,因為我已經是鄭哲宇的妻子了。”帶著幾分自暴自棄的味道,尹佳人索性對上了江司明的眼睛,繼續說道,“江總難道就是對人妻感興趣?”
她故意咬緊了“人妻”兩個字,像是想要羞辱對方一樣。
尹佳人並非不想做江遠遠的媽媽,左不過是她現在身上背著父親失蹤的事情,還有哥哥......而江司明也不是什麼善類,她可不想一輩子栽倒在這種人手裏。
“嗬。”江司明忽然笑出聲來,但是臉上卻沒有幾分笑意,“鄭哲宇算什麼東西?”
他這句話霸道的味道十足,反倒是讓尹佳人聽得一愣。不過也對,在江氏財團麵前,小小的鄭家算什麼?
兩個人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誰都不肯先開口,將這黑色的束縛打破。
“媽媽,抱。”
江遠遠聲音糯糯的,帶著這個年紀小奶娃獨有的嬌憨,他剛剛醒過來,這一聲略帶迷茫的叫喊,簡直都要將尹佳人的心給叫化了。
江司明看到兒子醒了過來,抱著他的手緊了兩分,他有多疼愛這個孩子,人盡皆知,而江遠遠的特殊病情,更是讓他加倍憐惜。
“我剛才跟尹小姐講的......考慮的怎麼樣?”江司明抬頭,眼中對江遠遠的疼愛減了兩分,帶著疏遠,這樣對尹佳人說道。
她還有拒絕的餘地嗎?
江遠遠似乎是不太明白現在的情況,隻是揮舞著小胖手,拍打著江司明的手臂,說道:“爸爸凶,爸爸壞人。”
聽到這裏,江司明和尹佳人不約而同的有些想笑:怎麼,他欺負她就成壞人了?
“媽媽,抱。”這邊剛罵完了爸爸,江遠遠就討好似的看向她,伸著小手想讓她抱。
小奶包的要求怎麼會是她拒絕的了的?尹佳人唇角一勾,就將人從江司明懷裏接了過來,這過程中不免有一點肢體接觸,他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倒是她的心裏,多了幾分心猿意馬。
他身上的溫度比她的高了幾分......像是幾年前的那個晚上......
尹佳人將江遠遠摟在懷中,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已然跟自己無關的事情。
“我知道了,今後,我會以媽媽的身份來照顧遠遠,但是關於我父親的事情,還請江總費心。”她揉了揉兒子柔軟的發頂,這樣對江司明說道。
他沒有點頭,半點回應都沒有給對方。
他什麼時候答應了?
不過,他早在跟尹佳人談判之前,就已經猜到了她會要求自己去調查父親失蹤的事情,兩人之間的“合作協議”也早已經被他委托律師擬好了。
江司明是個商人,他有些時候也以自己的涇渭分明為榮。
他打了個響指,剛才請尹佳人離開的那個傭人再次登場,不同的是,這次她手中拿著一個牛皮紙袋,江司明將袋子接過,兩份白花花的合同被丟到桌子上。
尹佳人懷裏還抱著江遠遠,她看到桌子上的合同,心中咯噔一聲。
合著事到如今,所有事情都還在江司明的鼓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