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輝和安馨兩個人在互相喂食。
安馨一進門就給我點了三分熟的牛排。
我木然地叉了一塊肉在自己嘴裏,機械地咀嚼。
我早就不喜歡吃牛肉了,拜安馨所賜。
結婚第九年的時候,安馨把我和她的孩子擺在餐盤上。
血淋淋的肉團已經能看清人形。
我縮著身子往後退,嘴裏發出不成調的尖叫。
她蒼白著臉,笑意吟吟切開一塊肉遞到我的麵前。
我反手打掉那塊肉,惡心的幹嘔,吐出一些酸水。
她已經鎖了我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幾乎沒有怎麼進食。
安馨的臉色陡然變得猙獰,又平靜下來,眼裏淨是瘋狂。
“你爸媽現在躺在出租屋裏等死,不吃的後果你想清楚。”
投影屏幕上出現父母細弱的哀鳴。
我真想捂住耳朵,不想聽,想撞牆,想一死了之,但最後——
我撿起地上已經沾了灰的血塊塞進嘴裏,生咽下去。
安馨大笑起來,我看見有血順著她的腿往下流,她毫不在意。
“父食子,有趣,繼續。”
“要是敢吐出來,我就給你爸媽吃!”
我生食了餐盤上的肉塊,血水順著我的嘴角往下流。
自那天的折磨過後,她有一段時間沒再出現。
......
我停下叉子,胃中翻湧,拿起腳邊的垃圾桶忍不住吐了出來。
安馨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林墨,你這是做什麼?嫌輝哥請的這頓飯不合胃口,還是......”
“嫌我們礙眼了?”
鄭輝臉上虛偽的笑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惱怒。
“墨哥,我感謝你成全我和馨馨,但你這反應,是不是太不給麵子了?”我胃裏的酸水還在往上湧,隻覺得無比諷刺。
我強忍著惡心,推開椅子站起身。
“抱歉,突然有些不舒服,這飯我就不吃了。”
我轉身就往外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既要對抗身體的不適,又要壓製住心底翻騰的恨意。
沒走幾步,我的胳膊就被一隻冰涼的手死死抓住,是安馨。
她的指甲幾乎要嵌進我的肉裏,眼神陰鷙地盯著我。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試探和狠戾。
我渾身一僵,心臟驟然收緊,她可能也......
我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恰到好處的不耐煩。
“放開我,安馨。我隻是身體不舒服,沒別的意思。”
安馨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我。
“林墨,你變了。”
“人總是會變的。”
安馨的瞳孔縮了一下,隨即變成楚楚可憐的模樣。
“林墨,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怪我和輝哥在一起?”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突然,但是感情的事情是控製不住的......”
我打斷她。
“夠了!我已經不在意了。”
安馨像是放下心來。
“那林墨,輝哥的形象那麼好,聽說公司有個產品要請素人代言......”
“你看能不能......幫輝哥安排一下?他畢竟也救過你的命。”
鄭輝一臉希冀地看著我。
我冷冷地看著他,安馨就這麼自信這輩子能護住他嗎?
我不再多說,從懷裏掏出紙和筆寫下一串數字遞給他。
“公是公,私是私,聯係我助理。”
我不再看他們,繞過他們,快步走出了餐廳。
沒有必要怕,這一世,主動權在誰手裏還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