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聽到這問話，胡萬富愣了一下，扭頭看了看，是十二個沒錯啊。

他上前一步，小聲道，“回王爺，都在這兒了。”

“是嗎？”謝靜觀的聲音輕飄，卻是重重的砸在了胡萬富的心上。

這問的胡萬富自己都有些不敢確定，到底是不是就這些了。

謝靜觀懶得跟他繞彎，抬起眼眸看著他，“許玉嘉在哪裏？”

這話一問出口，站在那群小姑娘中間的許玉嘉都愣了一下。

就，這麼直白的找她嗎？

而胡萬富，則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子裏嗡的一聲。

許玉嘉！

方翰不是說，那個賤丫頭是陽水縣一個村子裏的童養媳嗎？不是從來沒出過村子嗎？為什麼南明王會問起她？

見胡萬富就這麼呆愣著不說話，十六臉色一黑，“王爺問話，還不快點回答！”

“是，是！”胡萬富簡直是叫苦不迭。

他的腰又往下彎了一些，“許姑娘，許姑娘十幾日前就離開縣衙了。”

十幾日前？

十六蹙眉，那時候他們還沒有來栗縣啊。

謝靜觀也發覺了時間上的問題，看著滿頭冷汗的胡萬富，“她並未離開栗縣，給你三日時間，本王要見到她的人。”

說完，就站起身來。

一旁的十六會意，“縣衙可有空房？”

“有！有！”胡萬富招手，喊來仆役在前麵引路。

走了沒幾步，謝靜觀又停了下來，眼睛掃過那十二個瑟縮著的小姑娘，“本王這裏缺丫鬟。”

十六也掃了一眼那些小姑娘，“這十二個正好，安排到王爺的院子裏來！”

“是！是！”胡萬富哪裏敢反駁什麼，隻一味的應聲。

好不容易，南明王離開了，他這才扶著酸痛的腰直起身來。

看著眼前這十二個小姑娘，他也是一陣頭疼。

許玉嘉心情不錯，臉上也掛上了笑。

“呸！賤丫頭真是走運，竟然留下了這條賤命！”

領著她們的那婆子惡狠狠的說著。

她倒是一點兒不遮掩，反正等南明王走了，這些祭品還是要死的，多罵兩句又能怎麼樣呢？

許玉嘉蹙了蹙眉頭，“嬤嬤還是積些口德的好。”

南明王已經來了，她也不用擔心什麼了。

“你這賤丫頭！”那嬤嬤伸手就要擰許玉嘉的胳膊，許玉嘉胳膊一閃，也不知道是撞到了嬤嬤的哪裏，她整條手臂頓時麻酥酥的，一點勁兒都用不上。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許玉嘉，“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許玉嘉揚起一抹天真的笑容看著那嬤嬤，“我可沒做什麼，是不是嬤嬤您自個兒身子就有問題呢？”

那嬤嬤還想要罵她，卻又怕她再做什麼手腳，隻能冷哼一聲，走在前麵。

一行人跟在嬤嬤的身後，往南明王的院子去了。

許玉嘉的後麵就是劉翠娘，她快走兩步，伸手拽住了許玉嘉的袖子。

“你害不害怕？”她問。

偏過頭，許玉嘉看著劉翠娘，她的臉有些泛白，一雙大眼睛也當著些許倉皇。

“你很害怕嗎？”許玉嘉問，“你是在怕王爺嗎？”

劉翠娘點點頭，雖然才十歲，但現在的女娃娃，十歲就是半個大人了，該懂的也都懂了。

她抬頭看了一眼前麵，已經不見南明王一行人，這才湊到許玉嘉的耳邊，“那王爺來的時候身邊不也沒有奴婢麼，一路上不需要奴婢伺候，到了縣衙就要奴婢伺候了？”

呃，這個，她要怎麼解釋呢？

看見許玉嘉的表情，劉翠娘又道，“你應該也猜到了吧，那王爺就是想，就是想......”

後麵的話她甚至說不出來。

許玉嘉有些頭疼，抬手想要抓抓頭發，可頭發已經被盤成了雙環髻。

她挫敗的放下手，這才開口，“王爺不是那樣的人，你別擔心。”

劉翠娘悶悶的嗯了一聲，就又走到了她的後麵。

她小，但也懂不少道理。

哪怕先前許玉嘉幫過她，幫過別人，可她也不過是個女娃娃，十歲的女娃娃，能做的也很有限。

她不應該跟她說這些的，因為，根本就沒什麼用。

不知道劉翠娘是怎麼想的，許玉嘉一直看著前麵的嬤嬤。

等到沒有縣衙的仆從了，她就找十六表明身份。

胡萬富這邊，更是焦頭爛額。

南明王怎麼會知道許玉嘉還沒離開栗縣的？

栗縣不大，可也不小，三天之內找個人，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大人，咱們還是張貼告示吧，這樣或許能快一些。”方翰提議道。

胡萬富已經很不滿他之前做的事情了，聽到他現在說話，恨不得上前踹上幾腳，“那還不快去？是嫌三天時間太多了嗎？”

“是！是！屬下馬上安排！”方翰一邊說著，一邊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胡萬富搓著下巴，光貼告示肯定還不夠，還是要派人挨家挨戶的搜查。

這麼想著，他又喊了管家過來，安排了整個縣衙的人全城搜查，勢要找到許玉嘉！

一時間，整個栗縣人人自危。

孫祺樾從盧家小院兒回到縣衙，就說起外麵的情況來了。

“王爺，這麼大張旗鼓，就不怕那縣長找到人先殺了？”孫祺樾不解的問道。

要知道，許玉嘉和十六查的這件事情，要是被他知道了，胡萬富別說是縣長了，就是這顆腦袋還保不保得住，都不一定。

換做是他，也肯定會搶在王爺見到許玉嘉之前，先讓她閉嘴。

“不會。”謝靜觀倒是一點不擔心。

許玉嘉能以一敵二製服他兩個銀甲衛，縣衙這些草包更不可能對她產生威脅。

按照十六所說，她也是希望南明王來栗縣的，那麼，隻要她得了消息，必定會想法子來見。

眯了眯眼睛，謝靜觀看向十六，“你回盧家小院兒等著，縣衙她若是進不來，應該會去落腳的地方。”

“是。”十六領命後就轉身離開。

恰好跟進院子的許玉嘉錯身。

看著十六急匆匆的離開，許玉嘉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其他的人之前也見過，但他們還記不記得自己這張臉，就不好說了。

劉翠娘見她望著外麵，小聲問道，“你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