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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秋千上的師綰衣袂飄飄,跟領舞時一樣,宛若神女下凡。

她是個很好看的美人。

但她很沒禮貌。

阿娘說過的,咒人去死,是這世上最沒品的事情。我與她正式見麵不過初次,理該無冤無仇才對,沒理由上來就罵我。

因為她最後的那句話,我對她的好感,瞬間降了一大半。

我思考了一下,想找合適的詞語反駁回去,但沒找到比“死”更惡毒的,索性就裝沒聽見,沒搭她的腔,隻伸手去夠飄在空中,離我最近的那個酒壇子。

既然有人都幫我挖出來了,那不拿白不拿。

拿完我就走,不與修道士交惡。

我捧住酒壇抱懷裏就轉身往外跑,但人跑得哪兒能有法術快。

我還沒出小院兒門,師綰手指一動,我懷裏那酒壇子就跟長了腳似的,一下蹦天上一下又落地下。

我被牽引著也跟著升高半米,又摔下來。

落地的地方正好是台階,我腳卡在台階邊緣沒站穩,人跟酒一起砸到地上。酒水濺了我一身,手掌也在撐在地麵的時候,被碎掉的瓷片割了道細長的口子。

我疼得哼了一聲,沒等爬起來,師綰就瞬移到我身前。

她居高臨下地望著我,眼神中帶著鄙夷的打量,“就你這傻子,果然跟鳳歌說得一樣,死乞白賴地待在南宮家。現在,又趁家主失憶,不要臉地讓他認你作未婚妻!真是笑話,南宮家的女主人,也是你這種下等貨能覬覦的?”

她說話真難聽,用詞也很刁鑽。

皺巴巴地鼓起的腮幫子,像鯰魚。

我腦海裏瞬間就想象到魚首女身的那個畫麵,話就不經過腦子說了出來,“你生氣的樣子,沒你笑的樣子好看。”你生氣起來像鯰魚。

但我後一句還沒說出口,師綰就因為我的話突然忸怩起來,“你真的覺得我好看?”

重點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後,她的氣焰一下就小了下來。

像隻本來要炸毛卻被一句話就哄得開始搖尾巴的小狗。

跟南宮瑾某些時候莫名其妙生氣,又莫名其妙突然笑靨如花的狀態,有點像。

“嗯,”我誠實地點頭,為了證明話語的真實性,還找了個參照物,“比我好看。”

師綰就開心起來。

她笑了會兒才想起來也該禮尚往來誇誇我,所以她道,“你也很很......”

她應該也是想回敬我說我漂亮,卻又說不出口,話臨到舌頭了說出來,“你也很可愛。”

很多人誇過我可愛。

一開始,我也以為這是個褒義詞。直到聽到村口的老阿嬸嘮嗑的時候說,她們會稱呼那些又不高又不美又不白又不聰明的孩子,為可愛。

我才知道,這個詞,其實是一無是處的意思。

但我還是跟師綰說了聲,“謝——啊!”

“謝”字的後一半疊詞還沒說完,我坐在地上的身體就突然被一股力量扯住往後拉。我叫了一聲,在落入懷抱時察覺到那股熟悉感後,閉上了嘴。

不用回頭,我都知道身後的人是南宮瑾。

這幾天南宮瑾一般靠近我的時候,就是他呼吸不暢,胸悶氣短的時候。加上此時天色暗下來,廊下黑,我看不清南宮瑾的表情,所以默認他需要幫助,也就沒掙紮,任由他抱著。

南宮瑾打量著我,似乎在觀察我有沒有受傷。但光線太暗,他看不清細節,所以不耐煩地揮了下袖子。

瞬間,廊下掛著的幾盞燈籠就全都亮了起來。

老實說我很羨慕能修道的人。

就隔空點燈籠這一項,就夠我流半筐哈喇子的。

南宮瑾曾與我說過,隔空運點東西點個燈的法術隻是基礎,不挑靈根,入門級別的都能學。但無奈我是個無靈根的廢物,即便有老師肯教,也無那修真的命。

一開始,南宮瑾覺得我無靈根沒關係,他替我造一根出來就行。所以南宮瑾覺醒武魂,修為大漲的後,還真將這事兒放在了心上,耗費大氣力來替我塑造靈根。

但最終失敗。

任何靈根與我都不適配。

我天生就是個普通的凡人。

南宮瑾看起來很受挫,但卻沒忘第一時間先安慰我,“音音,沒關係的,就算不修道,我們還是能在一起。所以沒區別。”

然後轉頭,他就在靈山遇上了家世與根骨都極度相配的公孫鳳歌。

當少年長大,見識到更廣闊的天地後,會隨著眼光的增長,不自覺地選擇更優秀的人並肩。

所以我不怪南宮瑾冷落我,畢竟從故事的開頭我就知道,我不會也不可能會是南宮瑾的良人。

隻是偶爾的時候,尤其是夜深人靜,南宮瑾和公孫鳳歌的談笑聲從府裏傳過來,而我隻能坐在廊下,聽蟬鳴的時候,我還是會感到難過和自卑。

我從村子裏被帶到南宮瑾身邊,意識到很多事情不是光靠努力就能企及的之後,這種自卑感就如影隨形。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就像我當初也同樣不喜歡公孫鳳歌一樣。

燈籠被點亮,我沾著泥水的手掌就暴露在南宮瑾眼前。不僅手上,連衣服上臉上,都是汙垢。

我想我整個人此刻肯定是灰撲撲的,因為南宮瑾伸過來替我擦臉的手收回時,指腹間都被沾得漆黑。

南宮瑾擦完我的臉又來擦我的掌心,在瞧見我掌心被割出來的那道口子後,他好看的睫毛輕顫了一下,眼神瞬間就凜了起來,瞥向師綰,“你傷的她?”

聽起來不像疑問的疑問,壓迫感隨之撲麵而來。

師綰小聲解釋,“我隻是想逗逗她,誰知道她連這麼矮的高度落下來都站不穩。”

我覺得師綰應該沒說謊,她確實沒對我下死手。畢竟在修真界,初級的菜鳥從四樓摔下來都能毫發無傷。而師綰控製的酒壇,才升高了半米。

但很無奈,我連菜鳥都算不上,我隻是個凡人。

“逗逗?”南宮瑾挑出師綰話語裏的重點詞,冷哼了一聲,“既然你這麼愛逗人,那不如我回稟了無涯子前輩,讓他送你去九層塔,你在裏頭也逗逗蚩尤?”

我不知道南宮瑾說的這兩個名詞是什麼,但從師綰聽到後,身體發抖的狀態來看,應該是很凶的塔和很凶的獸。

所以師綰馬上就對著南宮瑾作揖道歉,“我以後不會再犯了,請家主饒我這一次。”

南宮瑾沒饒她,施了道光印在她身上後,就淡淡地收回視線,又將目光重新放到了我身上,然後俯身一把將我打橫抱了起來,往院子外走。

我從南宮瑾懷裏探出腦袋朝師綰望了一眼。

她在原地搓著手上的光印,一副又驚又怕又不知所措的模樣。於是我又扭頭回來看向南宮瑾。

唇剛張開還沒出聲兒,就被他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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