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消息發出去沒幾秒,陳建設和陳大勇的電話開始輪番轟炸。
我一一掛斷,最後一次卻手滑點了接通。
陳大勇憤怒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一大家子都等著你付錢呢,你死哪去了?”
“你還要離家出走?還和我爸離婚?一把年紀了鬧什麼鬧!”
“你瘸著腿你能跑哪兒去?趕緊回來!”
我緊咬著牙,心口像是被塞滿了刀子。
誰都可以拿我這條殘缺的腿罵我是瘸子,唯獨陳大勇不行!
他怎麼能忘了這條腿是因為護他,才被耍酒瘋的陳建設打瘸的!
“要不是你橫插一腳,彩霞阿姨說不定就是我媽......”
沒等他說完,我啪的掛斷電話。
生陳大勇的時候難產,我疼了兩天兩夜才把他生下來。
陳建設要拿他抵債,我以淚洗麵求他高抬貴手。
最後還是把我媽留下的唯一遺物玉鐲子給了他,他才肯放過陳大勇。
我用盡一切留下來的,結果是個狼心狗肺的仇人!
失望,悔恨,無數情緒在我心裏交織著,我的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眶裏湧出。
車子停在路邊,我第一眼就看見站在路口焦急等我的妹妹。
剛一下車她就緊攥著我的手,話還沒說眼淚就落下來。
“姐呀,你看看你又瘦了!這幾天在我家得給你好好補補!”
我扯了扯嘴角,忍著沒哭出來。
那天妹妹帶著我出門逛街,給我買了一堆衣服。
就連一頓飯,也不舍得叫我操勞,隻讓我安心等著吃飯。
這種踏實和安逸是在陳大勇家沒有的。
當晚妹妹把家裏最寬敞的房子收拾出來,就像小時候一樣和我擠在一張床上。
許久沒見,我們姐妹倆有說不完的話。
結果當晚,陳建設打來了電話,那頭他生氣嘶吼著。
“劉淑梅!這些年還真是打你打得少了,翅膀硬了!”
“離婚?離就離!你給老子淨身出戶!”
妹妹在一旁聽得清楚,一把奪過手機,張口就罵了回去:
“挨千刀的老東西!難怪我姐來找我,原來是你這個狗東西欺負他!”
“你自己找老姘頭!憑什麼叫我姐淨身出戶?!”
她還是這樣,潑辣的性子忍不了我受一點委屈。
“一對老不要臉的!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要不是我姐打零工養家,你以為你日子能過的這麼舒坦!你們陳家的財產也有我姐的一半!”
那頭陳大勇給他爸幫腔,不搭理妹妹的怒罵,隻想著從我身上還能計較點什麼。
“媽,你確定不回來是吧?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離婚正好成全我爸和李阿姨,但是你要是想走得把彩禮錢替我爸出了。”
“這些年你住我的用我的吃我的,至少給五萬!正好夠給我幹媽買三金。”
聽到這番話,我更覺得自己這些年真心喂了狗。
一股濁氣憋在心口,我對著電話怒罵出口:
“你幹媽還真是上趕著當老三!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好意思說我欠你們錢?這些年請個保姆都不止這些錢吧?”
“既然你認了李彩霞當媽,以後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滾!”
我啪的掛斷電話,隻覺得一股火氣直衝腦門,心裏暗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