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麼?薛先生,你剛才說......”?
沈棲雁猛地睜大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又追問了一遍。?
“我說,這玉如意也是垃圾貨,甚至不如樓下的展品。” 薛寧搖了搖頭,語氣裏滿是失望 —— 原以為厲澤凱手裏能有好東西,結果比想象中還差。?
這話清晰地落進每個人耳朵裏。?
沈棲雁徹底懵了,在場的大佬們也都變了臉色。?
厲澤凱的臉瞬間沉下來,指節捏得咯咯響。但作為大佬,他隱忍的氣量還是有的。可是他能忍,不代表其他人也會忍。
“黃口小兒!不知所謂!”?
一道怒喝突然響起。說話的是穿唐裝的朱振興,嘉禾市玉石界的龍頭,浸淫這行幾十年,從沒看走眼過。連官方考古隊挖出國寶級玉器,都要請他去鑒定,是圈子裏公認的 “民間權威”。
他指著薛寧,氣得手抖:“如此純色的玉如意,你竟敢說是垃圾?簡直貽笑大方!你這種不識貨的山野之人,根本不配待在這裏!”?
在朱振興看來,不懂可以,但不懂還口出狂言,質疑專業,就是對他的侮辱。?
“就是!哪來的窮小子,故意找茬吧?”?
“穿得跟個乞丐似的,怕是連真玉都沒見過!”?
“厲老板,別跟他廢話,把他趕出去!”?
附和聲此起彼伏,大佬們看向薛寧的眼神,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厲澤凱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薛先生,你看不上我的玉如意沒關係,但說它是垃圾,就太過分了。我厲某人縱橫商場幾十年,還沒見過你這麼出口不遜的人!若不是看在沈大小姐的麵子......”?
他重重哼了一聲,沒說完的話裏滿是威脅 —— 要不是忌憚沈家,他早就讓人動手了。?
薛寧卻毫不在意,瞥了他一眼:“怎麼?想動手?你是來賣東西的,買家還不能評判了?這就是你的生意態度?”?
“買家評判可以,但你惡意誹謗不行!” 厲澤凱怒目圓睜,“我厲某人雖不是專業行家,卻也見寶無數,是不是寶貝,我還分得出!”?
他掃了一圈在場的人,語氣更硬:“就算我看不懂,難道諸位大佬都看不懂?難道朱大師也看不懂?”?
“當然!把廢物吹成寶貝,不是看不懂是什麼?” 薛寧依舊寸步不讓。?
“好!好!很好!”?
厲澤凱連說三個 “好”,徹底被激怒了:“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有何高見!若是能說出讓大家心服口服的理由,我當眾給你道歉!若是說不出來......”?
他眼神一冷:“你就別想安然離開這個房間!”?
話音剛落,角落裏的三個保鏢 “嗖” 地竄出來,堵在門口,身上的氣勢瞬間繃緊 —— 隻要厲澤凱一個眼神,他們就會撲上去。?
這三個保鏢是厲澤凱的貼身護衛,身手遠超普通保鏢,沒人懷疑他們的實力。?
朱振興也往前一步,語氣篤定:“我再加一個!若是薛先生能指出玉如意的問題,推翻我的判斷,我以後見你就稱‘薛大師’,在場所有人作證!”?
他有絕對的自信 —— 幾十年的玉石生涯,他不可能看走眼。薛寧想贏他,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沈棲雁趕緊站出來,擋在薛寧身前:“厲老板,朱大師,有話好好說,沒必要這樣!”?
她知道薛寧不簡單,但當眾和這麼多大佬對著幹,太冒險了。而且在她看來,薛寧把玉如意說成垃圾,確實有點過分。?
厲澤凱看著沈棲雁,語氣軟了幾分,卻沒鬆口:“沈大小姐,不是我不給麵子,是你的朋友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今天必須給大家一個說法。”?
他不怕沈家 —— 廣榆離錦川遠,沈家犯不著為了一個外人,大老遠來找他麻煩。他顧忌的,隻是不想平白樹敵。?
“我們也不是不講理。” 厲澤凱退了一步,“隻要薛先生道歉,說剛才是胡言亂語,這事就算了。”?
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既給了沈家麵子,也保住了自己的底線。?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薛寧身上,等著他服軟。?
在他們看來,薛寧不過是個普通職員,能跟著沈棲雁來蹭場子已經是運氣,現在得罪了這麼多大佬,道歉是唯一的出路。?
朱振興更是冷笑著看著薛寧 —— 他倒要看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怎麼下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