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嘭!”
“嘭!”
青袍老者周身靈力流轉,正欲出手,卻隻見一抹綠色晃過,眼前少年的身影就消失不見。
粗如手臂的巨大狼牙棒帶著破風銳嘯,毫無征兆地砸向老者和那個倒黴領頭弟子後心。
“嗤——為什麼,又打我~~~~!”倒地的領頭弟子噴出一口鮮血,然後才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青袍老者瞳孔驟縮,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悶哼,身軀便實打實挨了一棒,踉蹌地向前走了兩步,武王全力一擊,縱使隻是蠻力,但加上那麼粗的一根狼牙棒,就算早已脫胎換骨的武王修士也扛不住啊。
“什麼?!”另外幾名長老驚怒交加,四處觀察卻隻發現又有一個不起眼的女子身影消失不見。
變故來的太過突兀,附近的氣溫頓時都高了幾度———因為玄冥宗成名已久/高高在上的武王大長老竟被一擊重創,圍觀的其餘長老和群眾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爺我恰在此地購物,遇到你們也是晦氣,這次就當是給你們一個教訓,我就不奉陪了。”
四麵八方傳來一道囂張的聲音,少年和少女就在玄冥宗一堆長老的包圍下消失不見。
“追!”有玄冥宗長老突然叫囂。
“往哪追?再說了追上了你打得過嗎?不如各回各家,各找...”被青袍老者瞪了一眼,富態長老頓時閉上了嘴。
“我們走。”其餘幾個長老叫起了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醒來的諸多弟子、供奉。
......
“阿殤,我們就這麼走了?我看他們根本就打不過你,不對,是連看都看不到你,不如直接把他們全打趴下,免得他們在我們大夏城中耀武揚威!”看著被夾在自己咯吱窩裏卻異常興奮的澹台秋月,夏殤周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中。
“人從來不是非黑即白的,修士也一樣,他們確實與我們產生了矛盾,在大夏流雲城似乎也耀武揚威、目無王法,但他們確實一定程度上保障了流雲城的繁榮,如果就隻是打殺了他們就離開了,那為了空出來的權利和利益,流雲城反而會因此陷入混亂,再說了...”
“又開始了,阿殤你別念啦!我們跳過這個話題吧,我剛才看見你揮舞那柄狼牙棒的樣子好帥啊,可以借我玩玩嗎?”
半空中的夏殤周緩緩落下,“給”。
看著興奮地揮舞狼牙棒的少女,夏殤周神色複雜,心中似乎有一層“香香軟軟小蛋糕”的濾鏡破碎了。
“哈哈哈,好玩,就是有點太大了,要是再小點就好了。”聽聞此言,默默在心中決定無論自己小秋月變成什麼樣都接受的夏殤周意識一動,正欲將狼牙棒縮小。
“真的縮小了哎!”夏殤周聽到了澹台秋月銀鈴般的笑聲。
“澹台秋月過來!”夏殤周的目光盯著遠方突然凝重起來,澹台秋月入懷,他瞬間又發動了“無影無蹤帽”。
臨空而起,最先進入視線的是稀稀疏疏的人流。那不是尋常的商旅,也並非趕路的行人,從速度可以推測大概是武師境的修士,隻是此刻他們衣衫襤褸,身上還帶著未幹的血汙,臉上滿是驚魂未定。
而他們身後的天際被遮天蔽日的綠霧籠罩,數不清的妖獸自遠方山脈中奔襲出來——平日裏隨手打殺的隻有武徒實力的野豬成群結隊,伴著驚雷般的蹄聲衝在最前方,將位於隊尾的驚慌失措的武師修士碾碎。後方跟著連綿不絕的黑色浪潮,夏殤周甚至感知到數道對自己都有威脅的強大氣息。
“獸潮?!”
“走?還是留?”
獸潮直奔夏殤周的方向而來,震撼的場麵讓他不免有些心驚肉顫,潮水一般的獸潮碾過稀疏的人流,從半空中的夏殤周腳下衝過,直奔——流雲城!
“阿殤?!”
......
“快快快,把那些畫像全都燒了!”流雲城萬寶閣中,驚魂未定的富大海連忙吩咐掌櫃,“對了,多塞些錢財給那些畫師,讓他們不要多嘴!”
吩咐下去的富大海攤在自己的座位上,心中甚至萌生出跑路的念頭,忽然幾縷灰塵從上方落下,整棟樓閣都有些晃動。
“不是吧,不是隻破了幾扇門,幾處窗嗎,難不成還傷到了支撐柱?”富大海有些慌忙地將手伸向了櫃台下的空洞,卻發現空無一物。
“我的玉石呢??!”
“發生什麼事了?”外麵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真是的,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麼事啊!”富大海黑著臉走到了窗前。
天際翻湧著黑綠色的雲霧,夾雜著隱隱約約的嘶吼,像有無數巨獸在遠方咆哮。
“是妖獸!成群結隊的妖獸!!”富大海麵色蒼白地指著窗外,聲音尖銳而驚恐。
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密密麻麻的黑影正從山林間湧出,小的如惡犬般竄躍,大的似小山般推碾著樹木,瞳孔中閃著猩紅,直撲城池而來。
“獸潮!是獸潮啊!”
不知道是誰先喊出這兩個字,如同投入沸油的火星,在恐慌的人群中炸開。
守城的衛兵吹響了急促的號角,“嗚嗚”的聲浪刺破了城池的喧囂,卻壓不住越來越近的獸吼。
“肅靜!!!”一道強橫的聲浪暫時壓住了沸騰的人群,天空中飛出數道散發著武王氣勢的身影。
“我乃城主宇文護,依我命令,城中大小家族、勢力、宗派此刻起皆受我調度!如有不從,斬!”
“玄冥宗子弟皆聽從城主府調令!”空中一道身影緊接著表態,接著各處都有了回應,臃腫龐大的城主府如同伸出了無數細小的觸手,讓混亂的城中重新開始出現秩序。
即便如此也無法改變整座城池在短短數息之間從喧囂的人間墜入恐懼的深淵的事實。
城牆上的護城陣開始亮起微光,裝備齊全的守城軍隊、服飾各異的各派勢力、城中修士、自發的普通民眾,無論高低貴賤、老幼胖瘦,此刻如同一根根細繩,在交織傳達的命令中交織,最終再次擰在了一起,就像...一切一切的當初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