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成家財為嫁妝,是徐慧珠向徐從德提出的替嫁條件。
她特意相告,又不惜坦誠自己的隱秘,算是向他親手奉上把柄。
恕他不信。
她要在他的後院裏金屋藏嬌?
薑夜沉可沒錯過,徐慧珠看見他的容貌時,那閃爍極快的驚豔。
他知道,他長得好。
“我雖為貴妾,但必以正妻規格迎娶,且將軍的後院以我為尊,妾行妻權。”
“將軍可願意?”
“這是我的第一個條件。”
徐慧珠並不擔憂薑夜沉對她心存戒心,兩人之間的信任,非一朝一夕,往後時光那麼長,她最不缺耐心。
薑夜沉這棵參天大樹,她得抱緊才成。
妾行妻權,徐慧珠勢在必得。
她自然明白,後宅深似海,她要活得滋潤,過得安穩,權力就得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依靠男人?
也不是不行,可這世間的男人,大多不如狗。
“好,允你。”
“第二個條件?”
此刻,薑夜沉看向徐慧珠的目光裏,新添一抹異色。
“將軍莫著急,洞房花燭夜之時,我便告訴你,我的第二個條件。”
“將軍且安心,今晚過後,你我榮辱與共,生死相依。”
徐慧珠說得鄭重,的確像極談生意,定下君子之約。
這世上,哪會有女子拿自己的婚姻大事為籌碼,進行交易。
薑夜沉不再言語,而是看了一眼徐慧珠手裏的茶盞。
他在下逐客令。
而她眼色活泛,盡是純粹幹淨的真誠,忽然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說道:“既如此,我便安心待在府裏,等良辰吉日,將軍騎著駿馬踩著祥雲來迎娶我。”
“將軍,合作愉快,也盼你我大婚後的生活,順遂安樂。”
徐慧珠來得悄然,走得幹脆。
隻是,她離開後,空氣裏殘留的桂花香氣,直到天明才淡去。
薑夜沉走到窗前,冷聲下令,“大福,給院子種上桂花樹。”
大福:......
徐慧珠路過主院,聽了一會兒牆角,李氏如約在賣力地吹枕邊風,“老爺,不是妾身偏袒明月,實在是明月這回豬油蒙了心,死都不願嫁。妾身是擔心,若強行逼嫁,明月和將軍湊成一對怨偶,那就不是結親,而是結仇。”
“將軍對老爺有過救命之恩,再說,以將軍府的權勢,咱們不能得罪,亦不能交惡。”
“慧珠願嫁,便說明她有信心同將軍把日子往好了過。妾身想著,慧珠提出以五成家財為嫁妝,公中出四成,餘下一成從妾身的嫁妝裏出......”
“是妾身和明月對不住慧珠在先,老爺責怪妾身自私也好,怪罪明月不懂事也罷,妾身心中不敢有半點怨言。但請老爺明鑒,妾身所思所願,是盼著咱們尚書府好。”
徐慧珠揚起嘴角,萬萬沒想到,李氏的三觀很正,且智商不低。
看來,不必她親自出手了。
心情大好的徐慧珠一回煮雨院,直接和衣躺下,盡管她已經很困很困,也不得不硬撐著精神再等一等。
閉目養神,養著養著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徐慧珠感覺一座腥臭夾雜濃香的肉山壓下來,壓得她幾欲窒息。
徐慧珠想起她曾喂食鯉魚,親眼看見一條鯉魚跳啊跳,跳到草叢裏,卻再也跳不回池塘,拚力抖動身子,最後還是死了。
她感覺自己也是一條快要死掉的魚。
“苗耀祖?”
“你來了啊。”
“我等你好久了。”
徐慧珠忽然睜開眼睛,在漆黑的夜色裏,猶如獵殺老鼠的貓,笑容詭異。
“大......大小姐?”苗耀祖隻感覺脖頸一陣刺痛,他伸手捂住,卻怎麼也捂不住噴湧的腥血。
“苗耀祖,是二嬸讓你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