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慧珠隻在大平寺住了兩日,李氏派人送來口信,祖母從老宅歸府。
嫡親祖母宋氏,生育兩子,長子李從德,貴為一品大員。幺兒李從武,剛剛犯下激情殺妻之罪。
宋氏並無誥命加身,旁人尊稱其“老夫人”,這也是宋氏的心結。
她盼著兒子當大官,好光宗耀祖,可最出息的長子不願為她請封誥命。
幺兒倒是孝順,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哄宋氏開心,可幺兒隻有一張嘴有用,要能耐沒本事。
“大小姐,奴婢已查到,二爺一出事,四小姐就悄悄派人請回老夫人。”
“老夫人一向偏寵二爺,得知二爺要受五年牢獄,還發配到苦寒之地,定會鬧得厲害。”
“要是老夫人知道您和將軍的親事,說不得老夫人會幫四小姐搶走......”
“如果老夫人以孝壓老爺的話,大小姐,您就腹背受敵了啊。”
按照年紀排序,苗氏所生育的嫡長女徐雲晗在府裏尊稱一句“四小姐”。
金夏的擔憂,是實質性存在的可能。
徐從武能長成陰溝裏的老鼠,老夫人宋氏功不可沒。
在老夫人宋氏的眼裏,貴為一品大員的長子徐從德,生來就是克她的。而幼子徐從武千般孝順萬般優秀,怎麼看都極為順眼。
“沒想到雲晗妹妹和苗氏一樣,也是一隻愛咬人的狗,這麼著急就反撲。”
“金夏,你私下找蘇姨娘,就說我要她......”
徐慧珠並不著急回府,她先去春風酒樓排隊買了蝴蝶酥,又去醉仙戲樓預約了戲票。
當然,用的都是薑夜沉贈的玉章。
不用,就是故作矯情。
薑夜沉說了一連串名字,都是在京城排得上名號的鋪麵,甚至在別的城池開有分鋪。
徐慧珠得承認,她很滿意薑夜沉的安排,也很享受仗薑夜沉之勢的感覺。
能走後門,誰還苦巴巴地排隊。
待徐慧珠回到府中,老夫人宋氏正在衝徐從德發火。
中氣十足,一看就是生活過得太滋潤太順遂了。
“徐從德,從武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竟敢瞞著我,若不是我身邊的人湊巧回京城辦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下去?”
“你....你這個喪良心的孽子啊。”
徐從德?
從武?
可見老夫人宋氏的親疏有別。
“從武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你竟狠心到逼從武去死。”
“好好好,徐從德,你......你真是老身的好兒子啊,幹脆明日就將老身也送到悅城,一同逼死你的老母親,一了百了。”
“也讓天下人瞧瞧,堂堂戶部尚書大人幹的孝順事,天打雷劈不劈你,劈誰?哼。”
宋氏年紀挺大,脾氣更大,張口閉口皆惡毒,她抓起茶盞扔過去,差一點就砸到徐從德。
“母親?”
徐從德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想他貴為國之重臣,被母親指著鼻子破口大罵,也是京城獨一份的新鮮事兒。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從武當眾掐死正妻苗氏,這是事實。”
“兒子就是拚著官位不要,也不能枉顧律法,要求府官大人給從武判決無罪啊。”
“兒子當的是朝官,不是掌控蒼生萬物的玉皇大帝,母親與其在這裏大發雷霆,責怪兒子無能無用,不如......”
可惜,徐從德的解釋,宋氏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錯,肯定是長子的錯。
她的幼子,孝順聽話,膽小乖巧,如何會犯錯?
好在,徐從德不會太慣著宋氏。
母威脅子,子為何不能威脅母?
“母親若實在心疼從武,兒子趕明兒就向皇上告假一月,親自護送母親去悅城,在悅城為母親置辦房產和奴仆,保證母親在悅城的生活質量不會下降。”
“母親想陪從武一年、兩年......五年,如母親所願。”
啪。
徐從德的臉上,挨下結實的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