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將軍,人全在這兒了,”院門被李玉推開,門口赫然站著剛剛在密室中關著的一眾人,院內的嬤嬤瞬間大驚,連家丁也麵麵相覷。
“家丁大部分被調到這兒了,剩下那幾個沒幾下就解決了,也就看著唬人,一拳一個不經打,官府那邊也通知了,想來援兵一會兒就到。”李玉道。
“將軍?”
“什麼將軍?”
底下人驚呼一片,李玉從腰間施施然掏出金牌:“這位乃是聖上親封的鎮國將軍,此次奉命調查洪湖鎮失蹤案,如今人贓並獲,爾等還不束手就擒!等著掉腦袋不成!”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陣驚呼,連顧山月也詫異的望向葉淮然,她雖身在鄉野,但也聽說這位年紀輕輕便封了鎮國將軍之人的事跡,說他屢立戰功,在戰場七進七出取敵人首級,更是兩次救了當今聖上性命,民間還將他單騎渡寒江,十步血封喉的壯舉傳的神乎其神。
這殺神......是他?!
而被顧山月抓著當人質的侯員外在見到那金牌以及聽到“鎮國將軍”名號的一瞬間就十分爭氣的暈了過去,顧山月看看他,一時竟然覺得自己也可以暈一暈,屋頂這位可是自己惹不起的人,回想起自己剛剛離開時還往他胸口踹了兩腳......經過這兩日的相處,顧山月很確定葉淮然就是一個睚眥必報且心機深沉的小人,自己這樣對他,恐怕小命不保......
正這樣想著,便見葉淮然足尖輕點如蒼鷹落地般輕飄飄地從房頂躍下站定在院中,他負手背對著眾人,似笑非笑的對著顧山月,下巴微抬,神色倨傲,仿若獵豹在盯著自己還沒玩夠的獵物。
壓迫感撲麵而來,眼前就是個喜怒無常且心機深沉的瘋子!無論從心智還是武力上顧山月都認識到了自己的毫無勝算。
她心中警鈴大作,環顧四周,幾乎瞬間就找到了一個保命的方法!
“妾身奉鎮國將軍之命佯裝落單誘爾等蠢賊入局!終不辱使命!”
巨大的求生欲讓顧山月講這話喊出了口,生怕門外被拐的其他人聽不見,果然,一眾人麵露驚訝,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夫君英明!故意飲下蒙汗藥取信賊人!看這滿屋餓狼,若不用苦肉計怎探得虛實?”顧山月抽噎著將瓷片扔掉,露出鮮血淋漓的掌心展露眾人麵前:“虧得妾身拚死保全清白,拖延到了夫君趕來搭救。”
“夫君?這位是將軍夫人?!”
“怪道她剛剛主動要來,原來......”
“為了救我們,夫人竟然以身入局?!”
“多謝將軍、將軍夫人!”
眾人拜倒一片。
全程,葉淮然都沒有說什麼,他來到顧山月麵前,挑眉用僅能二人聽到的聲音嗤笑道:“你就不怕我當眾揭穿你?”
聽了這話,顧山月的心反而一鬆,就她對葉淮然的了解,葉淮然不是個會與死人浪費口舌之人,她故作親昵的湊到葉淮然麵前,在外人看來就像是夫妻相擁般甜蜜。
“您這麼聰明,猜猜百姓是更愛將軍夫妻神勇無雙智鬥賊匪救民於苦難,還是冷血將軍不顧情義誅殺守節三年的結發妻子的故事呢?無論真相是什麼,您是做大事的人,名聲容不得半點瑕疵。”
顧山月貼心的理了理葉淮然的衣領,末了,又恨聲道:“所以你是故意放我走,任由我被抓,好讓你尋到此處,是不是!”
“娘子容貌無雙,才智過人,不做這個靶子實在可惜了,為夫也是物盡其用。”
顧山月冷笑:“夫君客氣了,你這般樣貌更是萬中無一,便是扔到南風館也定是個頭牌,這樣機會怎麼不親自上!那侯員外該十分喜愛你這樣的小宦呢。”
葉淮然也不反駁,目光落到顧山月空空的發髻上,微微挑眉:“簪子呢?”
簪子?顧山月這才反應過來,忙在人群中鎖定嬤嬤的身影,手指一指,揚聲道:“夫君!就是她!拿了咱們家傳家寶!妾身是抵死不從的!”
那嬤嬤當即嚇的癱倒在地,眼看著不斷靠近的葉淮然慌忙從頭頂扯下海棠玉簪雙手奉上,哆哆嗦嗦的解釋道:“隻是,代為保管,保......”
後麵的字並沒有說出口,寒光一閃,周遭空氣仿佛被已凍結,簪尖帶著凜冽的殺意如同一道流星劃過夜幕,準確無誤的劃斷了嬤嬤的脖子,鮮血噴湧而出,那嬤嬤直挺挺的倒地,如同一條死魚般抽動兩下,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像是絕望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