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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想,小舅被我拒絕後非但沒放棄,反倒轉頭去央求父親替他說情。
父親耳根子軟,臉皮又薄,沒一會兒就被小舅說動,答應幫他勸我:“小白,你小舅也不是外人,你有能力就幫幫他吧。”
“爸!現在多少人盯著我挑毛病,這時候給人補課,等於遞把柄給別人,是拿前途開玩笑!”
我急聲道,“再說小舅就是個白眼狼,這些年占了咱家多少便宜,啥時候說過咱家一句好?我給表妹補課,指不定他回頭就訛咱們!”
我頓了頓,繼續說道:“上次他來咱家,空著手就想讓我補課,連補課費都不提,明顯是想白嫖。我不圖他的錢和東西,但最起碼的人情世故總得講吧?”
這些話其實是搪塞父親的。
若把重生前小舅做的那些事說出來,他絕不會再勸我,可“重生”太過離奇,他根本不會信。
“爸,咱們就是普通家庭,媽走得早,您身體又不好,這個家是我好不容易撐起來的。我要是出點事,咱家就塌了!”
父親本就明事理,聽我把話說到這份上,便沒再堅持。
見父親沒能說動我,小舅仍不死心,直接堵在了我家門口:“小白,舅之前態度不好,給你賠個不是。我是真沒辦法了才來求你的。”
見我不為所動,他連忙掏出個紅包:“小白,舅不能讓你白忙活,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我揮揮手,沒接紅包:“小舅,真不是錢的事。您別為難我了,比我好的老師多著呢,你找別人吧。”
誰知小舅像聽不懂人話般,還在往外掏錢:“小白,是不是嫌錢少?你說個數,舅少不了你的!”
“小舅,真不是錢的事。有的家長找我補課,一節課給兩千我都沒接。您別再逼我了,回去吧。”
小舅臉色驟變,指著我罵道:“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我是你小舅,小時候沒少照顧你,現在翅膀硬了,就不認人了是吧?”
“小舅,您確實沒少‘照顧’我家——每次來都不空著手走,連吃帶拿不說,還總挑我爸媽的不是。要不是您總來家裏要錢、攪得雞犬不寧,我家至於到現在還住老舊小區,讓六十歲的我爸天天爬樓梯嗎?”
我冷哼一聲:“過去的事我不想提,現在也絕不會給表妹補課。您別再來找我,咱們還能留點體麵。”
見我油鹽不進,小舅沉下臉:“我都張嘴求你了,你再不答應,就是給臉不要臉!”
我臉色一冷,一把推開他,懶得再廢話,轉身回了家。
門外傳來他啐唾沫的聲音:“什麼東西!”
我在門裏站了好一會兒,確認他走了,才鬆了口氣。
給別人補課是掙錢,給小舅補課,那是玩命!
好不容易重活一回,隻想和父親平平安安過日子,真不想再跟他扯上關係。
本以為接連拒絕能讓小舅知難而退,沒料到他竟固執到搬來姥姥替柳如煙說情。
姥姥從沒瞧得起過我爸,連帶對我也沒好臉色,總說我不如別家孩子,動不動就動手打我。
她還總當著我的麵罵我爸,挑撥我和父親的關係,三天兩頭來家裏要錢、撒潑,把家攪得雞犬不寧,就盼著我爸媽離婚。
正因如此,媽去世後,父親再也沒踏過姥姥家的門。若不是每年父親逼著,我連拜年都不會去。
小舅知道這些事,卻還讓姥姥來勸我,這不是瘋了嗎?
可不知姥姥跟父親說了什麼,他竟陰沉著臉,替我應下了給柳如煙補課的事。
小舅和姥姥滿意地走了,我滿是不解地問父親:“爸,您為什麼要答應?”
“你姥姥說了,隻要你給柳如煙補課,她就放棄繼承你媽的房產;不然,就讓咱們現在就騰房。”
我這才明白,姥姥是拿母親的遺產要挾他。
“爸,咱不受這要挾,這破房子給她就是了!”
“胡鬧!你跟女朋友處了這麼多年,早該結婚了,沒房子怎麼行?”
“我晚兩年結婚也行......”
“你是可以,但你想讓人家姑娘等多久?”父親打斷我,“這事就這麼定了,讓柳如煙下周一晚上過來上課,你準備準備。”
父親既已應下,我也隻能照辦。
好在有上一世的教訓,我心裏已經有了破局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