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硯辭四歲的女兒被車撞死後,肇事者蘇錦川不僅全身而退,更像人間蒸發般沒了蹤跡。
那段日子,他的世界被抑鬱症啃噬得隻剩灰燼,無數個深夜都在想找到蘇錦川,將那個男人千刀萬剮才能泄恨。
可一年又一年的落空耗盡了他的生機,恍惚間從三樓墜落時,他以為終於能去陪女兒了。
再次睜眼,撞進的卻是妻子黎霜血絲密布的眼。
"阿辭,你想嚇死我嗎?" 女人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聽到你摔下樓的消息時,我差點瘋了。"
她滾燙的呼吸噴在他頸窩,雙臂勒得他幾乎窒息:
"你要是死了,我也絕不獨活。別再這樣作踐自己,好不好?”
“我一定會找到蘇錦川,把他碎屍萬段,讓他給我們的女兒償命!"
沈硯辭在她懷裏猛地清醒。
他如果死了,黎霜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自那天起,他逼著自己從陰霾裏往外爬,更是積極治療自己的弱精症。
半年後,沈硯辭打了無數的針,吃了無數的藥,終於把生育條件提升到正常指標以上,他重燃了希望。
沈硯辭揣著滿心歡喜拿著檢驗報告飛赴國外找黎霜報喜,卻在落地的那一刻,撞見了此生最惡心的畫麵。
蘇錦川!那個撞死他女兒的凶手,懷裏抱著正是他的妻子黎霜!
而一年未見的她,此時腹部居然隆起,像是懷孕六七個月的樣子!
隔著一層朦朧的紗窗,價值不菲的單人沙發上,黎霜窩在他懷裏,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嬌憨,皙白的手指捏著一顆葡萄正往蘇錦川的嘴裏塞。
蘇錦川忽然蹙著眉躲開,臉上浮著委屈,像隻被惹惱的小貓。
黎霜立刻放下葡萄,緊張地湊近:
"錦川你怎麼了?"
蘇錦川紅了眼睛,伸手撫摸上她隆起的腹部,"姐姐,還有兩個月我們的寶寶就出生了......你真的要把我們的孩子送給沈硯辭嗎?”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故意撞死他女兒的啊......"
說到最後,蘇錦川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掉個不停。
黎霜滿眼心疼,連忙親了親他的額頭:
“我知道。”
“我知道你那會兒是剛拿了駕照,不過是把刹車踩成了油門,本就不是你的錯。"
"真的嗎?" 蘇錦川哽咽著追問。
黎霜被他的模樣逗笑,指尖撫摸著他的臉頰:
"當然。”
“說起來,我還要謝謝沈硯辭當初趕盡殺絕,不然你怎會哭著來求我?"
她忽然沉下聲,"還記得嗎?我向你表白時,你因為我和你母親是閨蜜,把我趕得多狼狽。"
"那時候有多痛,現在就有多甜。"
她輕咬了下他的耳垂,"我很慶幸三年前能為你脫罪,更慶幸現在你是我一個人的寶貝。"
蘇錦川嗔怪:"那我們不把寶寶送人了,好不好?"
黎霜臉色微沉,隨即又掛上笑:
"寶貝,把孩子給他,才能讓他徹底放下女兒的事。等孩子生下來,我就說這是抱養的,讓他養著便是。"
"可我舍不得......" 蘇錦川咬著唇。
黎霜點了點他的鼻尖,故意嚇唬他:“我可聽說養孩子會熬得人老得快,你確定你想變成被吸光精氣的家庭煮夫?”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
蘇錦川立刻搖著頭,眼淚又湧了上來,"我不要變醜,那樣你就不要我了......"
"傻瓜。" 黎霜笑著抱緊他,"我怎麼會不要你?等時機到了,我會讓所有人知道,隻有你配站在我身邊。"
她頓了頓,語氣裏的溫情驟然變冷:"至於沈硯辭,要不是當年他救過我,我怎會讓他娶我。"
轟——
沈硯辭像被驚雷劈中,渾身血液瞬間凍結。
怪不得,無論他怎麼查都找不到蘇錦川的蹤跡。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好妻子在背後操縱。
五年婚姻,掏心掏肺的愛意,到她嘴裏竟成了 “若不是救命之恩,絕不會讓他娶她”
可明明是她當初像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死纏爛打追了他整整一年。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她,是在回國的路上。
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突然拽住他的褲腳,他好心送她去醫院,守了整整一周,她醒來時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次重逢,她已是京市黎家說一不二的掌權人,堵在他公司樓下,義正言辭地說要 "以身相許"。
他沒理會,她便用極端的方式來追求他,一個女人在萬米高空跳傘表白,差點摔斷了腿。
他得到消息去看她時,她卻笑得像個無賴:"為了嫁給你,值得。"
就這一句話,讓他徹底淪陷。
婚禮上他曾明言:"我沈硯辭最恨背叛,你若負我,我會立刻從你的世界裏消失。"
他從小的生活環境和受到的教育,讓他從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愛情這種東西,他拿得起,更放得下。
現在,他不僅要走,還要親手為女兒討回公道。
指尖觸到一直開著錄音的手表,沈硯辭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正要給國外的姐姐打電話,手機卻先響了起來。
"阿辭," 許南星的聲音裹著寒冰,"你讓我查的蘇錦川有下落了,還有黎霜她......"
"姐,我都知道了。"
沈硯辭打斷她,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傳來冷硬的問句:"你打算怎麼做?"
沈硯辭望著窗內刺眼的一幕,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姐,一周後黎霜的生日宴,幫我準備一場刺殺。"
“刺殺對象,沈硯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