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實論找人,紀雪應該比我在行才對。
她是青鬼,我才是白鬼呢。
她的能力遠在我之上。
我打著哈哈帶紀雪漫無目的地找了幾日。
當然是什麼也沒找到。
看著紀雪身上的怨氣越來越重,我的心也是越來越虛。
這不,紀雪已經開始質疑我了。
“你到底行不行。”
我當然不行。
我低垂著眉眼,不敢回答。
紀雪繞著我轉了兩圈,將我從上看到下,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
“我突然發現,你還挺像他的。”
紀雪的聲音平地驚雷般在我耳邊炸響。
我強裝鎮定,扯起笑容,聲音幹澀道:“男鬼其實長得都挺相似的。”
“是嗎?”紀雪忽然湊近我。
我被她嚇到,猛地退了兩步。
“你的眼睛也像他。”紀雪慢悠悠地說道。
這是,被認出來了?
我臉色煞白,說不出一句辯駁的話。
沉默良久,紀雪慢慢地黑了臉,周遭的怨氣又重了些。
“不是就不是,誰稀罕你是他。”紀雪冷冷地道。
紀雪又走了。
留我在原地疑惑,紀雪怎麼做了鬼後,性格陰晴不定的。
做人時不好做,沒想到如今連鬼也難做。
我掛在樹上,歎了口氣。
“她為什麼就非得要找到他呢?”我像大樹發出了疑問。
“因為他欺騙了我最真摯的感情。”大樹哀怨地回答道。
不太妙,樹會說話了,還是紀雪的聲音。
我掛在樹枝上的腳一鬆,整個鬼就要摔下去。
但是沒有,因為紀雪在樹上抓住了我的腳。
我整個鬼倒立著,不太雅觀。
這跟劇情發展不一樣,她應該在樹下接住我,將我抱在懷裏,然後再來個深情對視才對。
“我說,你還要掛多久?”
樹上傳來有些無語的聲音。
我回了神。
哦,我忘了,鬼是可以飄的。
於是我飄了上去,坐在紀雪旁邊。
我看著紀雪,感到有些奇怪,她身上的怨氣竟然淡了些。
由於前兩天我們不歡而散,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氛圍有些尷尬。
我正想著要怎麼破冰時,身旁傳來一聲歎息。
“三年前,我在生日聚會上向他求婚,他跑了。”
“把我一個人留在那裏,我跟動物園裏的猴子一樣被人看著笑著。”
“一開始我很生氣,到處找他,可怎麼找也找不到,他就跟憑空消失了似的。”
我沉默地聽著,紀雪頓了頓,眼神掃過我的臉,像是在看我的反應。
“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後,我也賭氣,我又不是非他不可,他這樣對我,我還要上趕著去熱臉貼他的冷屁股嗎?”
紀雪越說越激動,“騰”地下站了起來。
樹幹一陣搖晃,我差點被甩下去。
紀雪看我一眼,把我扶正,又坐下。
“好吧,我承認,沒有他的日子我還真挺難受的。於是我又開始找,我找啊找,終於找到他了。”
“可是你猜怎麼著?我找到的是他的墳。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可居然是一座墳,他竟然就這麼死了!”
“你說,他怎麼可以背著我偷偷死掉?”
紀雪忽然盯著我的眼睛,眼裏好似壓抑著翻滾的情緒。
她說這句話時,仿佛在質問我,在質問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