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眼眸裏帶著怒意。
一旁的阮悅滿臉委屈的樣子,臉上還殘留著別人的口紅印。
“誰準你不來參加家長會的?是不是我不找媽媽告狀,你就打算一直這樣?”
我看著這母女倆生氣的表情,半天沒有開口。
隻是想側身從中間擠過去。
阮書涵頓時怒了,一腳踹翻我的行李箱。
裏麵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我的藏袍、唐卡、經幡全都散了出來。
還有一小部分現金。
阮書涵走近,彎腰端詳著這些東西。
“桑傑,你就帶著這些玩意兒?值幾個錢?”
“當初是阮悅看這些新奇,吵著要。我才讓你把這些帶著。”
“連這點現金你也要帶走?你是有多缺錢啊!”
她冰冷的語氣中帶有一絲輕蔑。
缺錢?
她不知道,這些錢都是我自己的。
這些年,她看在我照顧阮悅的麵子上,給我的錢,我都原封不動地存在了卡裏。
我知道,這些錢對我來說就像是一種束縛。
如果等到哪天,她們母女倆真的接納我了,我才有動的資格。
如今,我等不到這天了。
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桑傑,我知道這些年,是我疏忽,忘記你的感受。”
“你不就是想要名分,想要錢嗎?我可以給你,你現在滿意了吧?”
阮書涵的話一句接著一句,刺穿著我堅硬的外殼。
我將地上的東西收好,關上了行李箱。
直到走出門前,阮書涵最後對我說了一句:“桑傑,我看你要鬧到什麼時候。我說了,我現在很忙,沒空哄你。”
就連我從小帶到大的阮悅,也跟著幫襯:“壞男人!有本事你就別回來!你知道今天我在班上有多丟臉嗎?別的小朋友都有家長,就我沒有!”
“要是我爸爸在,肯定會陪我的!”
我苦笑了笑,回過頭看了眼阮悅。
她漲紅著臉,鼓著氣對我生氣的樣子。
“阮悅,你要是真的不喜歡我,我會走的。有人比我更適合教你養你。”
“你不是說了嗎?我是個怪物,野人。我沒有英俊的臉和得體的舉止,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現在我走了,你應該滿意了才對啊。”
她攥緊了拳頭,推搡著我出了家門。
“你走,你走!別回來了!”
她或許是忘了,以前是誰教她這麼做的。
以前她上學時,小夥伴們都欺負她,嘲笑她是個沒爸的孩子。
她不敢說話,就連回家都不敢跟我提起。
要不是我後來發現這回事,恐怕沒有人知道,她會受到這樣的欺負。
於是我告訴她:“阮悅!下次誰敢這樣對你,你就瞪回去,拿出氣勢來。這樣,就沒有人敢欺負你了。”
“如果對你動手,你就還回去。不要一直忍著。”
後來,她變得不再怯弱膽小,甚至學會釋放自己的情緒。
而這一切,又像回旋鏢一樣,直中我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