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年前,謝玄還是太子。
我為謝玄試藥,雙腿殘廢的那個晚上。
腦海中忽然響起了一道古怪的聲音。
它說它名為“係統”。
而我所處的,是一個話本子裏的世界。
謝玄是這個話本子的“主角受”,但因為他不知怎的在幾年前得了啞病,人設出現偏差,世界線偏離,原定的劇情沒法展開。
而我,則是修正世界線的關鍵一環。
我聽得目瞪口呆。
“謝玄怎麼可能有龍陽之好?!”
【那倒不是。】
【咱這是個強製愛的本子,受被強迫這個設定,更帶感不是嗎】
我聽得麵紅耳赤。
【宿主隻要與我簽訂契約,成功推動世界線修複完成。】
【我就可以滿足你三個願望。】
我頓了一下。
“什麼都可以?”
【童叟無欺】
“我當皇帝也行?”
係統明顯被噎了一下。
【理論上也是可以的。】
【簽不簽?】
我陷入沉默。
那是我自十歲起陪在謝玄身邊的第七年。
謝玄其實很恐懼男人。
他年少時正處朝局動蕩,藩王謀反,在混亂中被賣去了南風館。
被找回前的那半月裏,差點就真的被迫接了客。
若為此推他入火坑,我罪無可恕。
於是我冷冷道。
“不簽。”
我繼續說,話裏滿是期盼。
“而且,總有一日,他會許我鳳冠霞帔,從此護我一輩子,到時候別說僅是三個願望,三百三千都使得。”
直到許婉回到皇城。
她本是世家嫡女,與謝玄在學堂時是對打打鬧鬧的歡喜冤家,先帝還曾欲給他們賜婚。
隻是後來謝玄失聲,許家失勢遷出京城,曾經“金童玉女”的玩笑便也不了了之了。
許婉回到京城那日,一襲紅衣策馬而來。
烈馬險些直直撞上謝玄。
許婉卻依舊在高頭大馬上恣意地笑。
“玄哥哥,這麼多年未見,你一點長進也沒有!”
謝玄紅了臉。
我正色,欲要嗬斥她的目無宮規,卻被謝玄輕輕拉住手。
他向我比劃。
【無妨,婉婉自小便是如此,大大咧咧。】
說罷便又看向她。
眼裏閃動著不明情愫。
後來,大大咧咧就成了許婉在謝玄那的“免死金牌”。
她好奇我的輪椅,非要親手推我散心,結果“不小心”將我連人帶車撞進太液池。
我被謝玄派人救上岸後,寒氣入體,裹著毯子仍舊不住發抖。
她卻掩著嘴哈哈笑。
“齊姐姐這副哆嗦的樣子,真是好有節奏。”
“換上彩衣,頂個皮球,都可以去做那西域雜耍藝人手下的猴子了。”
謝玄被她這話逗笑了。
見我一臉憤懣,他拍拍我的手。
【她性格是驕縱了些,但並非存心。】
三月,她誇我養了三年的貓生得可愛,硬是奪了去。
結果次日,貓便病亡。
我聲嘶力竭,讓她無論如何都要給我個說法,許婉被我的模樣嚇住,躲在謝玄身後抱著他的胳膊道。
“我隻是想著一次多喂些藥可以讓它預防生病,誰知道它不能吃,你又沒和我說不行!”
謝玄於是對著我擺擺手。
【婉婉她心大,不是故意的。】
【一隻貓而已,改日,我再讓人給你抱一窩更好的便是。】
他比劃著說這話時,小貓屍體在我懷裏冷透了。
我閉上了眼。
心裏像擠滿了厚厚的濕棉絮,悶得能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