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隻要你簽了,你的工資照發,治療費學校全包。”
“我們既往不咎。”
我看著那份顛倒黑白的文件,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我的目光,落在了安巧的父母身上。
我以為,他們會是來感謝我,來為我說話的。
可安德海一開口,我的心就沉了下去。
“簡老師!我們家巧巧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了?”
“你要這麼毀她!”
他老婆柳芳跟著抹眼淚。
“是啊,你把事情鬧得這麼大,以後哪個學校還敢要她?”
“她的人生都被你毀了!”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
“我是在幫你女兒,她被......”
“你閉嘴!”
安德海粗暴地打斷我。
“什麼猥褻?巧巧都跟我們說了,就是年輕人鬧著玩!”
“你一個當老師的,思想怎麼這麼齷齪!”
柳芳拉著校長的胳膊,哭哭啼啼地說:
“校長,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我們家巧巧是無辜的!”
“簡老師她就是嫉妒!她看不得學生跟外國友人關係好!”
聞一鳴欣賞著我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慢悠悠地開口。
“穆先生,穆太太,你們放心。”
“學校絕不會讓一個懂事的孩子受委屈。”
“我們已經決定,全額免除巧巧同學未來兩年的學費。”
“並且,會額外提供一筆每年五萬元的精神慰藉獎學金。”
“直到她畢業。”
安德海和柳芳的臉上,瞬間露出了貪婪的喜色。
他們立刻變了副嘴臉,對著校長和聞一鳴千恩萬謝。
然後,安德海轉過頭,用命令的口吻對我說:
“簡寧!你聽見沒有?還不快點簽字!”
“別耽誤我們家巧巧的前途!”
原來,這就是他們的選擇。
用女兒的清白,用我的聲譽,去換一筆看得見摸得著的錢。
我笑了,笑他們的愚蠢貪婪,也笑我自己的可笑。
我拿起筆,在那份文件上,簽下了我的名字。
看到我簽字,聞一鳴和校長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安德海夫婦也如釋重負。
他們不知道。
我簽下的,不是我的悔過書。
而是他們的判決書。
所有人都離開後,療養室的門又被悄悄推開一條縫。
安巧探頭探腦地溜了進來。
她手上提著一個果籃,臉上帶著一絲不安和愧疚。
“簡老師,你你還好吧?”
她把果籃放在桌上,絞著衣角,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爸媽他們就是那樣的人,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還有,謝謝你簽了那份文件。”
我靜靜地看著她,看著這個我曾經掏心掏肺對待的學生。
我曾為了她被其他老師穿小鞋,直接鬧到校長室。
我曾為了她交不起補習費,自己掏錢墊上,還騙她是學校的補助。
我曾以為,她是這個汙濁學校裏,唯一幹淨的存在。
我的沉默,讓她有些不安。
她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眼神裏卻不再是愧疚,而是一種理直氣壯的詰問。
“簡老師,你為什麼就不能理解我呢?”
“你覺得你是在幫我,可你知不知道?”
“你差點毀了我的一切!”
她激動地走上前,聲音也拔高了。
“我和凱爾是真心相愛的!”
“那天我們隻是吵架,他情緒激動了一點,不小心扯掉了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