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掛了電話,他隨手將我的手機扔在辦公桌上。
臉上那副“好丈夫”的溫柔麵具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
無人知曉,他口中那個“耍小脾氣”的妻子。
此刻正躺在陰冷肮臟的閣樓裏。
身體已經開始僵硬。
傍晚,沈言川回到家。
偌大的別墅空無一人。
安靜得能聽到牆上掛鐘秒針走動的聲音。
他沒有上樓,甚至沒有朝閣樓的方向看一眼。
他脫下西裝外套,走進廚房。
熟練地從冰箱裏拿出排骨。
解凍,焯水,上糖色......
每一個步驟都一絲不苟。
很快,廚房裏就飄出了糖醋排骨酸甜的香氣。
那是我最愛吃的一道菜。
以前每次我鬧別扭。
他都會做這道菜來哄我。
隻要聞到這個味道。
我的氣就消了一大半。
他將做好的排骨盛進漂亮的骨瓷盤裏。
端到長長的餐桌上。
然後,走到閣樓門前。
用一種溫柔的語氣說:
“打掃完了就出來吃飯吧,別餓壞了。”
門內沒有任何回應。
他等了一會兒,見沒人回應。
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陳星念,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他對著門板冷冷地說。
“別給臉不要臉。”
他走下樓。
端起那盤賣相極佳的糖醋排骨。
走到廚房毫不猶豫地將全部倒進了垃圾桶。
嘩啦一聲。
那些曾經代表著愛意與和解的食物,全部掉進了垃圾桶。
我的靈魂飄在餐廳的水晶吊燈上。
看著他冰冷的側臉。
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接下來的幾天,沈言川的生活一如往常。
上班,開會,應酬。
他會準時回家,但不再做飯。
偌大的房子裏。
隻有他一個人咀嚼外賣的聲音。
他從不上三樓。
仿佛那棟別墅隻有兩層。
閣樓裏,我的身體開始出現變化。
死亡的第四天。
淡淡的異味開始從門縫裏飄散出來。
沈言川在客廳看電視時聞到了味道,他皺了皺眉。
拿起空氣清新劑噴了幾下。
“真是臟死了。”
他嫌棄地說,“連空氣都被汙染了。”
他煩躁地在屋子裏噴了許多昂貴的香水。
試圖掩蓋那股味道。
卻懶得花一點時間上樓去查看源頭。
他寧願相信那是一隻腐爛的老鼠。
也不願去麵對那個被他親手推向死亡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