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爸媽常年在外打工，是奶奶把我拉扯大。

她有好吃的第一個緊著我，弟弟搶我玩具，她會把弟弟揍得哇哇叫。

她說我是她的心頭肉，誰都不能欺負。

直到十五歲那年，我考上了城裏的重點高中，而弟弟卻落了榜。

我拿著錄取通知書興衝衝地跑回家，卻看到奶奶陰沉著臉，一把將通知書撕得粉碎。

“女孩子家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你弟弟才是我們家的根！你憑什麼比他有出息！”

她搶走我的身份證和所有行李，把我鎖進黑漆漆的地下室。

“既然你這麼喜歡讀書，那就學以致用，試試鑿壁偷光吧！”

可是她忘了，前幾天下過暴雨，地下室的積水，已經快要沒過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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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癱坐在地上，冰冷的積水迅速漫過我的小腿。

然後是膝蓋，腰部。

絕望像潮水一樣湧來。

我拚命地拍打著門板，聲嘶力竭地呼喊著奶奶。

呼喊著弟弟的名字，呼喊著所有我能想到的人。

“奶奶！開門！奶奶！”

“林瑞！救救姐姐！”

但回應我的，隻有死寂的黑暗和冰冷的潮水。

水位還在上漲。

我掙紮著想爬到高處。

卻發現沒有任何可以支撐的地方。

冰冷的水，一點點浸沒我的口鼻。

窒息感鋪天蓋地。

我眼前浮現出奶奶慈祥的笑容。

她給我剝紅薯，她給我講故事，她護著我......

那些曾經的溫暖，此刻卻像刀子一樣。

割在了我的心上。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的意識漸漸模糊。

身體變得輕飄飄的。

我死了。

溺水而亡。

死亡的瞬間。

我發現自己並沒有徹底消失。

我成了靈體，漂浮在屋子裏。

像一縷輕煙，透明而無形。

我的身體，那個曾經充滿活力。

懷揣著夢想的身體。

沉在地下室冰冷的積水中。

被黑暗和絕望徹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