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瑞最愛吃奶奶做的紅燒肉。

那天，奶奶在廚房裏忙活著。

煤氣灶上的鍋裏，紅燒肉的香味已經飄散出來。

我看著奶奶熟練地翻炒著。

心裏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

這紅燒肉，曾經也是我的最愛。

我用盡全力，對著灶火猛地“吹”去。

火苗忽地一下，熄滅了。

奶奶愣了一下，以為是煤氣罐沒氣了。

檢查了一番，又重新點燃。

我再次“吹”熄。

如此反複幾次，奶奶的耐心終於耗盡。

她罵罵咧咧地，最後索性放棄了。

氣惱地把鍋蓋蓋上，去院子裏倒水。

等她回來時，鍋裏的紅燒肉已經燒焦了。

一股刺鼻的糊味彌漫在廚房。

林瑞聞著味跑過來。

看到焦黑的紅燒肉，立刻大發脾氣：

“奶奶！我的紅燒肉！你怎麼搞的！”

奶奶心疼地哄著林瑞。

思來想去也找不到原因。

她看著焦黑的鍋底，突然想起了什麼。

臉色變得鐵青，她咒罵道：

“一定是那個喪門星！走了還要給家裏添晦氣！”

喪門星。

我趴在她的耳邊。

瘋狂地尖叫著。

“我不是喪門星！”

“我隻是一個被你害死的人！”

很快，我的高中班主任打來了電話。

他是個負責任的老師。

對我寄予厚望。

我好幾天沒去學校，他來問問情況。

奶奶接過電話，語氣裏充滿了歉意和無奈。

“王老師，月柔她水土不服，生了重病。”

“我們考慮再三，還是決定讓她休學一年，等身體養好了再說。”

“謝謝老師關心。”

我聽到這裏，隻覺得可笑。

重病？休學？

她撒謊的本領，比我想象的要高明得多。

鄰居們看到奶奶日漸憔悴，紛紛過來安慰她。

他們不知道，奶奶的憔悴。

一半是心虛，一半是被我暗中折騰的。

奶奶一看到有人來，立刻就開始哭訴。

她坐在院子裏，抹著眼淚，聲音裏充滿了悲痛：

“我真是命苦啊，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沒想到養出了個白眼狼。”

“上了高中就看不起家裏，一聲不吭就跟人跑了，電話也不接，真是把我這老骨頭的心都傷透了......”

鄰居們聽了，紛紛唾罵我。

說我不知好歹，不懂感恩。

他們同情地看著奶奶，安慰她：

“大娘，你別傷心了，這種不孝女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