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家的路上,我撥通了朋友的電話。
“幫我準備一份離婚協議,我要讓陸淮之淨身出戶。”
那邊的嘈雜的背景音瞬間消失了,謝棠擔憂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了過來。
“梔梔,怎麼了,陸淮之是不是出軌了,需要我過來嗎?”
我沉默了一陣,剛才還抖得不行的手此刻終於平靜了下來。
“沒事,我自己可以處理好的,棠棠,我隻是沒想到人會那麼善變。”
18歲時可以因為我一句好想你,就連著坐三天綠皮火車的人,
在28歲變得麵目全非。
前不久,我們還在商量下次出去旅遊是去大海邊好,還是雪山上好。
為了讓我安心,在婚前,陸淮之還全款買了一套房子,隻寫了我一個人的名字。
甚至這麼多年的工資都毫無保留的上交給我。
我捏著工資卡調笑著看向他時,陸淮之隻是笑眯眯的捏住我的臉:
“我將錢全都上交給你,下次我惹梔梔生氣,你就可以有底氣讓我滾出去了。”
那個時候,我以為這是熱淚盈眶的雙向奔赴。
站在細細想來,隻有我一個人在傾盡所有的付出。
晚上到家的時候,
陸淮之已經回來了。
他戴著圍裙在廚房裏做飯。
“梔梔你回來啦,快洗手,馬上可以吃飯了。”
戀愛多年,陸淮之一直堅持不讓我下廚,他秉承著愛老婆的人會發達。
就連周圍的同事都對我豔羨不已。
“梔梔,你運氣真好啊,能找到這麼好的老公!”
“梔梔,你家淮之做飯真的太好吃了,什麼時候也教教我家那位?”
如果之前有人說陸淮之這輩子最愛的人是我,
我會毫不猶豫的承認。
但今天,我猶豫了。
我垂下眼,看向角落裏那疊已經落灰的玻璃罐,裏麵是我們上學時寫給對方的小紙條和信。
之前陸淮之總將它擦的亮亮的,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梔梔,這是我除了你之外最最最珍貴的東西,我以後要把它帶進墳墓裏!”
原來曾經的最珍貴現在也可以棄之敝履。
我輕笑了一聲,放下手中的律師聲明。
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屋子裏已經被陸淮之提前裝飾過了。
就連我們的婚紗照也被別上了玫瑰花花。
我皺著眉將花摘下來扔進垃圾桶:“為什麼把梔子花換了,你知道我喜歡的是什麼?”
陸淮之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我會如此直白的問他。
“花店老板說梔子花最近缺貨,所以我就先訂了玫瑰花......”
我打斷他的話,直勾勾的看著他:“一定要玫瑰花嗎?不能換一家花店嗎?”
一定要是薑歲嗎?一定要出軌嗎?一定要放棄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嗎?
為什麼人能在愛著一個人的同時,視線還停留在其他人身上呢?
直到此刻,我還在想著陸淮之能不能回頭,
可陸淮之隻是沉默的垂下眼,將我摟進懷裏:“好了,梔梔,別鬧,我一會用美團外賣給你買行嗎?”
語氣裏還隱隱透露著不耐。
20歲可以因為我喜歡梔子花,就種了一花園的人已經變了。
最後也會允許另一個人住進心裏。
我突然有些累了。
我推開陸淮之,獨自走進書房。
“我不餓,你先吃吧。”
陸淮之看著我的背影,皺著眉想阻攔,可電話突然響了。
看清上麵的人,他眉眼舒展,接起電話就出去了。
你瞧,對真心喜歡的人,根本用不上權衡利弊。
是下意識的選擇。
我坐在書房裏,對照著律師發來的東西,一條條梳理我們的婚後財產。
我本以為會是我先挑明事情,最後撕破臉離婚。
可沒想到,比撕破臉先來的是陸淮之出車禍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