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路豐原絕塵而去的車尾燈。
我才意識到他說的“受夠了”,是什麼意思。
此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我的主治醫生,陳博士。
“覃湫,你昨天谘詢的記憶恢複臨床試驗,考慮得怎麼樣了?”
“試驗有風險,你可能恢複全部記憶,但也可能會永久刪除你現有的全部情感記憶,讓你徹底忘掉過去,變成真正的傻子。”
我踉踉蹌蹌地扶著鐵門站起來。
我捧著那本被濕雪暈濕的日記:
“請問參加試驗的話,我需要準備什麼?”
“不需要什麼。”
陳博士頓了頓,“但是覃湫,這個手術需要監護人簽字。陸先生他......”
“他不是我的監護人。”我打斷他。
“可你手環上的緊急聯係人隻有他。”陳博士很堅持,“你必須通知他。”
電話撥了過去。
響了三聲,被接起。
“您好,找豐原嗎?”
是林薇的聲音。
她似乎剛洗完澡,聲音慵懶又曖昧,
“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我是他的未婚妻,您有事和我說也是一樣的。”
我的心臟瞬間被冰水浸透。
我掛斷了電話。
我隻好重新打電話給陳博士,“我同意手術,我可以自己簽字嗎?”
我不想再麻煩陸豐原。
可陳博士說不行,說我沒有行為責任能力。
我沿著療養院的路往回走。
這裏曾是陸豐原為我打造的安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