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是我曾經幫助過的人。
同事們也在瘋狂留言:“婷婷,趕緊投訴他,這種冷血的玩意兒就該下崗。”
“什麼人啊,她自己沒媽啊,哦,對她就是沒媽。”
“加油,幹倒喪心病狂的狗領導!”
手機還在震動,我看到技術部的工作群裏,消息在瘋狂刷屏。
張磊:“江經理確實有點過分,劉婷婷就請一天假而已。”
小王:“我上次請假她也不批,說什麼項目緊急。”
李安安:“姐妹們,咱們得團結起來,不能讓她這麼欺負人。”
宋歌發了個歎氣的表情:“唉,我剛才還去勸她,她根本聽不進去。”
我關掉手機屏幕,窗外的霓虹燈模糊成一片光影。
我的心也沉到穀底。
這些人有一半都是我帶出來的,他們要請假的時候,我基本上都給批了。
半個月前我還在為劉婷婷頂班,她一請就是半個月的假,說是要陪老公陪孩子。
當時她的工作量全都是我幫她完成的。
去年的時候,小王家裏忙著照顧病重的老人,也是經常請假,他請假的時候,我也在幫他代班。
李安安被債務纏身,催債的電話都要打給公司法人了,是我借給她五萬應急,才保住了現在的工作。
每逢佳節過年的時候,我也是給大家都放假,工作全都一力承擔。
隻為了能讓他們過個好年好節日。
而我,換來了什麼?
醫院走廊裏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我衝到急診科護士站,氣喘籲籲地報出父親的名字。
“江衛國的家屬?”
護士指向手術室,“病人正在做手術,你在外麵等著吧。”
我靠著牆坐下,雙腿發軟。
全世界都安靜了下來,我無比清晰的聽見自己加速的心跳聲。
眼睛死死的盯著手術室的燈。
手機又震了,我本能地拿起來。
是人力資源部的章主管發來的消息:“江晚舟,明天上午十點,到會議室一趟,有事找你。”
“技術三組員工劉婷婷、宋歌、李安安等1人聯名投訴你,說你工作態度冷血,不近人情,多次以個人情緒拒絕下屬合理請假需求。”
“歧視家庭圓滿的員工,對單親家庭出身者存在偏見。”
“公開羞辱下屬,造成惡劣影響。濫用職權,長期打壓異己...”
我的手在顫抖。
最後一條消息是一張圖片,上麵是手寫的舉報信。
長達三頁的材料,密密麻麻記錄著我的各種“罪行”。
每一條都有鼻子有眼,每一條都讓我顯得像個惡毒的上司。
最後一頁,是12個簽名。
劉婷婷、宋歌、李安安、張磊、小王...
每一個人我都認識。
我盯著那些簽名,突然笑了。
手術室的燈還亮著,不知道過了多久,門終於開了。
醫生摘下口罩,疲憊地說:“手術很成功,病人暫時脫離危險,但接下來需要留院觀察。”
我站起來,雙腿幾乎站不穩:“謝謝...謝謝醫生...”
“病人還在昏迷,等會兒會推到ICU,你先去辦住院手續吧。”
我機械地點頭,跟著護士去辦手續。
走到收費處,手機又響了。
是技術總監趙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