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戀五年的未婚夫陸承宇和閨蜜溫冉結婚那天,
我的屍體被埋在龍山遺址的廢墟下,
他在台上給溫冉戴上鑽戒時,
我的屍體剛被文物稽查隊的人挖出。
所有人都在祝福他們。
卻沒一人記得,我才是陸承宇相戀五年、走過低穀的初戀女友。
我被磚石壓得肢體變形,
整張臉早已爛成肉泥。
連見慣遺骸的法醫,都忍不住閉了閉眼。
身為文物局稽查科長的弟弟接到緊急任務,盡快查清這起遺址廢墟屍案。
他要調查的女屍身份,極有可能是追查文物走私的臥底。
直到法醫在我口袋的特製瓷片裏,發現了微型錄音筆。“
若你們看到這些記錄,說明我已摸清盜竊團夥的走私脈絡......”
熟悉的聲音讓弟弟猛然僵住,
他這才想起,
那個說想發財去外地做文物修複、此後失聯一年半的姐姐,
已經很久沒有消息了。
——
聽見錄音裏熟悉的聲音,蘇哲猛地僵住。
他急切地讓記錄員把錄音倒回關鍵片段,反複播放。
音頻裏夾雜著文物倉庫的金屬碰撞聲,蘇嶼的聲音卻清晰可辨。
他的指尖止不住地顫抖,指節泛白:
“好熟悉的聲音,...難道會是她?”
他死死盯著蓋著白布的屍體,腳步像灌了鉛般挪過去。
白布掀開的瞬間,腐臭的氣息撲麵而來——那具軀體扭曲變形,肋骨刺穿皮膚外翻,四肢蜷縮成詭異的弧度,衣物、泥土和血肉黏連在一起,一扯就帶下暗紅的碎肉。
右腿特殊胎記被腐肉覆蓋,隻剩下模糊的血肉輪廓,連腳掌都被碾成了碎渣。
我飄在他身邊,看著他眼底的震驚一點點變成恐慌,心口像被碎石碾過,鈍痛難忍。
當年為潛入走私團夥做臥底,我隻來得及給弟弟留張“去外地修複文物”的字條,
連當麵道別都不敢。
魏醫生遲疑地站在他身後,語氣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蘇科,你沒事吧?你是懷疑,她是蘇嶼?”
不等蘇哲回話,魏醫生就指著解剖報告上的照片,神情凝重地勸道:
“你先冷靜!世界上有相似胎記的人不少,不能僅憑一段錄音就下定論!”
蘇哲卻猛地轉身衝出去,手機差點都握不穩,撥通了陸承宇的電話,聲音裏滿是壓抑的怒火:
“陸承宇,一年半前你說蘇嶼跟著文物修複組織發財走了,那所謂的‘證據’是真的嗎!”
再次聽見自己的名字從弟弟口中說出,我飄在空中的身體猛地一頓,眼眶瞬間泛起虛幻的紅。電話那頭傳來陸承宇嗤笑的聲音:
“蘇科長,當初溫冉都把證據給你看了,怎麼?現在才想確認?”
他頓了頓,聲音裏的不屑更濃:
“你選在我結婚這天問這個,是想替你那嗜錢如命的姐姐搶婚嗎?”
蘇哲這才恍然驚醒,車裏還放著溫冉送的婚禮請柬——今天,確實是陸承宇和溫冉結婚的日子。
他喉嚨發緊:
“對不起,隻是我懷疑,當初阿嶼不是去做文物生意,有可能......”
話沒說完,就被陸承宇不耐煩地打斷,
電話裏還傳來賓客的歡呼聲:
“可能什麼?證據擺在眼前,難不成你還想杜撰她被人綁架了?”
“蘇哲,你姐姐就是見錢眼開,賺黑心錢去了!別再揪著不放了!”
電話“哢嗒”一聲被掛斷,緊接著兩條視頻彈了進來。
第一段視頻裏,一臉瀟灑語氣卻要裝作厭惡:“弟,你別再找我了,倒賣文物比修複文物賺錢多了,我過得好得很!”
他不知道,這段視頻是我被兩個壯漢架著胳膊威脅我拍的,鏡頭外,匕首正抵著我的心臟。
蘇哲盯著屏幕,攥著手機的手卻鬆了些,嘴裏喃喃著:
“那就好,不是她就好......”
隨即他點開第二段視頻——畫麵裏,陸承宇穿著西裝,挽著身披白紗的溫冉,一步步走進華麗的禮堂,溫冉臉上的笑容刺眼,兩人看起來般配得讓人窒息。
我飄在屏幕前,心口像被強酸腐蝕,連靈魂都在發顫。
和陸承宇相戀五年,我無數次幻想過他穿婚服的模樣,想象著我們一起站在龍山遺址森林,舉辦一場簡單的婚禮。
卻沒想到,第一次看見他穿婚服,竟是在他和我最好的閨蜜的婚禮上。
視頻裏傳來賓客的歡呼與掌聲,和我記憶裏走私團夥的獰笑重疊在一起——那天,秦峰發現我偷偷錄下走私證據,把我拖進遺址的廢棄坑道,磚石砸在身上時,我聽見他們說:“正好跟那些破文物作一起埋了。”
我的頭骨被砸裂時的劇痛再次襲來,靈魂止不住地顫抖,幾乎要散成碎片。
一道聲音突然對我說話,讓我來不及感受疼痛:
“蘇嶼,你的靈魂因執念遊蕩,隻有洗清‘倒賣文物’的汙名、讓凶手伏法,你才能解脫。”
“從屍體被發現時起,三日內若無法洗冤,你的靈魂將被遺址的怨氣吞噬,永世不得超生。”還不等我消化這番話的意思,解剖室方向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把我從痛苦的回憶裏拽了回來:
“蘇科!快回來!屍體口袋裏發現了新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