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一個全網百萬粉絲的聾啞人博主。
靠著勵誌和傅淮南十年如一日照顧的神情爆紅全網。
很多粉絲看了我們的故事直呼:【我又相信愛情了。】
終於手術時機成熟,我恢複了聽覺和語言功能後。
我第一時間把傅淮南告上了法庭。
消息全網轟動,傅淮南帶著記者站在我家樓下:
“幼薇,有什麼事我們溝通好嗎,一定都是誤會......”
我把窗“哐”的一聲關上,窗簾嚴絲合縫的關攏。
粉絲給我寄刀片、劃爛的照片,甚至汙物,我都笑著接受。
不管他們說什麼,傅淮南,我告定了!
......
再次聽見世界的第一聲,是儀器規律的嘀嗒。
緊接著,是醫生帶著模糊笑意的聲音:“許小姐,手術很成功,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我點點頭,嘗試張開嘴,隻發出一個粗糲難聽的音節。
守在床邊的傅淮南聽到後猛地起身。
一向精致的他連西裝都皺皺巴巴的,他也沒有在意,隻是眼眶通紅,淚水懸而未落,顫抖著伸出手,想來握我無力動彈的手。
“幼薇!你能說話了?你聽見了嗎?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從眼底爆發出來的喜悅不會作假,他猛地把手縮回去打了個電話:
“告訴旗下所有五星級酒店和高檔餐廳,免單一星期慶祝許幼薇康複!”
接著堆起笑臉,伸手朝向我,就在即將觸碰到我皮膚的前一秒——
我猛然將手抽回,縮進了白色的被子之下。
這個動作用盡了我剛恢複的微弱力氣,我輕喘許久。
他的手,就那樣突兀地懸在了半空。
我沒有看他,目光轉向病房角落裏那個一直安靜等待的男人。
我的律師。
我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這十年積壓的濁氣全部吐出。
再次嘗試開口,聲音嘶啞難聽卻格外堅定:“起訴傅淮南。”
“......”
傅淮南臉上喜悅的表情瞬間消失。
整個人晃了一下,難以置信地盯著我。
那雙十分鐘前還滿是欣喜的眼睛裏,此刻隻剩下震驚和茫然。
傅淮南猛地向前一步,聲音因激動而變調:
“起訴我?幼薇,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是不是麻藥還沒過?你糊塗了?”
我閉上眼,不願再看他。
一直靜立角落的律師適時上前,擋在了我和傅淮南之間。
他的聲音冷靜克製:“傅先生,許女士剛做完手術,需要休息。”
“可她說要起訴我!”
傅淮南嘶吼著,“這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起訴我?我是她愛人,我們在一起十多年了!我們......”
律師伸手虛攔,姿態禮貌卻不容拒絕:“具體事宜,等許女士身體恢複後再談。現在,請讓她休息。”
傅淮南的目光越過律師的肩頭,死死釘在我臉上。
我始終閉著眼,感受著剛恢複的聽覺裏他粗重的呼吸聲。
終於,他的腳步聲踉蹌著遠去,病房門被輕輕合上。
世界重新安靜下來。
隻有儀器的滴答聲,和我胸腔裏那顆平穩跳動的心。
消息在網絡上炸開。
#許幼薇起訴傅淮南#的詞條後麵,跟著一個血紅的“爆”字。
我們的社交賬號,瞬間淪陷。
昨天還在祝福我們“守得雲開見月明”的粉絲,今天換上了最惡毒的嘴臉。
“白眼狼!忘了是誰在你又聾又啞的時候撿你回來的?”
“沒有傅淮南你早就死了!爛在臭水溝裏了!”
“憑什麼告他?就是因為你現在能聽見能說話了?卸磨殺驢?”
“這女人心腸也太毒了!淮南哥十年青春喂了狗!”
我坐在電腦前,一條條劃過那些詛咒和謾罵的帖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然後,我移動鼠標,選中了賬號裏所有的視頻。
將那些傅淮南如何無微不至照顧我、我們如何相濡以沫的恩愛證據,點擊了永久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