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清晨,陸宴辭臨時有事暫時離開。他臨走前,還細心地囑咐夏瑩好好照顧溫以寧,那副溫柔體貼的模樣,讓溫以寧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病房門剛一關上,夏瑩臉上那副柔順愧疚的表情瞬間消失無蹤。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溫以寧,嘴角勾起一抹惡毒的笑。
“怎麼樣?昨天晚上......休息得好嗎?陸、太、太?”她刻意拉長了最後的稱呼。
溫以寧睜開眼,眼神冰冷如刀,她用盡全力嘶吼著:“滾出去!你們這對狗男女真讓我覺得惡心!”
“惡心?”夏瑩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咯咯地笑了起來,“再惡心,也比不上你這個被綁匪玩了三天三夜的爛貨讓人惡心吧?要不然為什麼陸宴辭寧願和我偷情,都不願意碰你呢?”
溫以寧的臉瞬間慘白一片,渾身戰栗不止。
嘴裏不停叫嚷著:“滾!滾出去!”
夏瑩卻自顧自得意地說道:“滾?還不知道我們倆最後誰會滾呢?不妨告訴你,我懷了他的孩子,一個多月了。”
說著,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一字一句:“你說,等我們的孩子出生,你這個占著位置的‘陸太太’,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坐多久呢?”
聽到她提到孩子,溫以寧的心都要碎了。
結婚三年,她始終沒有懷上孩子。
整個陸家都對她格外不滿,明裏暗裏的催生不計其數,甚至陸母還給她開了很多生子秘方,讓她服用。
而她為了維護陸宴辭的麵子,始終沒有透露半分他的“隱疾”,一個人擔下了所有的責任。
她突然覺得沒那麼難受了。
以後自己終於再也不用為他撒謊了,不用再顧忌他的臉麵了,更無需再擔心陸家絕後的問題了。
她要走了,陸宴辭以後和誰生孩子都與她再無瓜葛。
溫以寧突然笑了起來。
“這個陸太太,我確實也做夠了,正愁無人接盤。夏小姐,你想要,就拿去。”
夏瑩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被羞辱的惱怒。
“溫以寧,你就這麼自信陸宴辭會選擇你嗎?”
溫以寧懶得與她爭辯,閉上眼,不再看她。
夏瑩盯著溫以寧打著繃帶的腳踝和小腿,突然眼神一狠,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敲向溫以寧骨折處上方最脆弱的位置!
“啊——!”
一股撕裂般的劇痛瞬間從腿部炸開,直衝頭頂,溫以寧痛得眼前發黑,控製不住地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夏瑩臉色一變,眼中閃過決絕的狠光。她迅速抓起旁邊果盤裏的水果刀,毫不猶豫地對著自己腹部刺了下去!
刀鋒入肉,鮮血迅速染紅了她白色的連衣裙。
陸宴辭推門而入,映入他眼簾的,是滿地狼藉——夏瑩蜷縮在地上,腹部插著刀,鮮血汩汩湧出,臉色慘白,氣若遊絲。
“瑩瑩!”陸宴辭魂飛魄散,一個箭步衝過去,小心翼翼地扶起夏瑩,聲音都在發抖,“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夏瑩虛弱地靠在他懷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伸手指向溫以寧,氣息微弱:“宴辭哥......我、我看陸太太腿疼,想幫她按摩......她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拿起刀......就刺了過來......我好痛......”
陸宴辭猛地抬頭,看向溫以寧的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憤怒和失望,聲音冷如寒冰:“溫以寧!你瘋了嗎?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變得這麼惡毒,這麼不可理喻!瑩瑩好心照顧你,你竟然對她下這種毒手!”
溫以寧張了張嘴,腿上的劇痛和心口的冰寒讓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陸宴辭見她沉默,更是認定了她的“罪行”。他不再看她,一把將不斷呻吟的夏瑩打橫抱起,頭也不回地衝出了病房,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麵色蒼白的妻子。
溫以寧望著那道決絕的背影,緩緩躺回枕上。天花板雪白得刺眼,腿上的疼痛依舊尖銳,心像漏了個大洞,往裏灌著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