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曼被嚇病了。
她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眼下一片青黑,精神萎靡不振。
隻要一閉上眼,就會看到我血肉模糊的臉。
她不敢一個人待著,死死纏著葉承舟。
葉承舟起初還耐心地安慰她,說隻是噩夢。
但時間一長,他的不耐煩就寫在了臉上。
“蘇曼,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那是夢!”
“不是夢!”
蘇曼崩潰地尖叫,“我真的看見她了!她就在這個家裏!她要找我索命!”
葉承舟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你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不就是個夢嗎!”
他們的爭吵,成了這棟別墅裏唯一的背景音。
而我,就靜靜地待在昭昭的房間裏。
白天的光線對我有些影響,我的魂體變得稀薄。
但到了晚上,我便能凝實幾分。
我無法觸碰昭昭,隻能用我微弱的力量,為她驅散一些寒意。
我一遍遍地,在她耳邊呼喚她的名字。
“昭昭,別怕。”
“媽媽在這裏。”
昏睡中的昭昭,眉頭似乎舒展了一些。
她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全靠蘇曼偶爾丟進來的一點水維持。
再這樣下去,她會死的。
我不能等了。
深夜,我再次來到葉承舟和蘇曼的臥室。
葉承舟背對著蘇曼,睡得很沉。
蘇曼卻睜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天花板。
我凝聚起陰氣,在牆上顯現出一行血字。
【我死得好慘】
蘇曼的瞳孔驟然緊縮,呼吸都停滯了。
她猛地推醒葉承舟,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承舟!你看!牆上!有字!”
葉承舟不耐煩地睜開眼。
“你又發什麼瘋?”
他順著蘇曼的手指看去,牆壁光潔,什麼都沒有。
“蘇曼,你看清楚,哪裏有字?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蘇曼不敢置信地揉著眼睛,牆上的血字消失了。
她發瘋似的撲過去,用手摸著那片牆壁。
“不,不對!我剛才明明看見了!有字的!是血寫的字!”
葉承舟的耐心終於告罄。
他一把將蘇曼推開,眼神冰冷。
“我看你是真的瘋了!你要是再這樣,就給我搬出去住!”
說完,他拿起枕頭,去了客房。
“砰”的一聲,門被重重甩上。
房間裏,隻剩下蘇曼一個人。
她跌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絕望地哭泣。
我飄在她麵前,看著她崩潰的樣子,沒有半分憐憫。
這隻是利息。
第二天,葉承舟請來了第二個大師。
這個大師,和上一個不同。
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青布道袍,仙風道骨,眼神清明。
他一進門,就皺起了眉,目光直直地看向我的方向。
“好重的陰煞之氣。”
他能看見我。
我心頭一凜,知道這次遇上了硬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