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剛和老婆發過消息,說今晚加班不回家後,我的手機就彈出了智能水表的實時提醒:
【家中持續大量用水,請注意檢查。】
我心中疑惑,這個安裝了智能水表的別墅是新買的,我們還沒有搬過去,難道是進了賊?
為了確認,我給老婆打去了電話。
可她卻鎮定地回應:
“可能是軟件出bug了吧。我們明天再一起去看看,我太困了,先不和你聊了,晚安。”
掛斷電話,我看著屏幕上依舊在持續跳動的實時用水量,果斷給頂尖律師姐姐打去電話:
“姐,林清禾出軌了,我要讓她淨身出戶。”
1.
和姐姐交代完前因後果,讓她幫我擬離婚協議後,我就直接丟下工作,攔了一輛出租車就飛向別墅。
很快到了別墅區門口,我下車準備進去時,卻被保安攔住。
他狐疑地上下打量著我,語氣裏滿是戒備:
“站住。這大晚上的,你鬼鬼祟祟做什麼?這可是別墅區,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
別墅的裝修一直都是林清禾獨攬的,因為她說想給我一個驚喜,我就從來沒有來過這裏,也難怪保鏢不認識我。
我按捺住心中的焦急,連忙解釋道:
“我是31棟的業主,手機裏還有購房合同。”
展示給保安看後,他還裝模作樣地在本子上翻了翻,突然,嘴角撇了一下,不屑道:
“31棟登記的業主是一位姓林的女士,你叫什麼?”
我強壓住內心的憤怒和焦躁,不自覺拔高了音量:
“我叫陸晨風,林清禾是我老婆!房子是我給她買的!”
我原以為,保安聽到這話就會放我進去,誰知他卻嗤笑了一聲:
“老婆?你這樣上趕著舔富婆的小白臉我見多了!林女士的老公姓顧!去去去,趕快滾,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著,他抄起身邊的鐵棍,就朝我這邊揮了兩下,以示警告。
我的大腦“轟”的一聲炸開。
當初,是她死纏爛打,非讓我送她這棟別墅,還要寫她的名字。
我拗不過她,便同意了。
難怪她說什麼也不肯讓我過來看一眼,原來是為了養男人,才編出了這麼個爛理由來欺騙我!
我怒不可遏,猛地從包裏抽出別墅區門禁卡,“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
“我有門禁卡!能進去了嗎?!”
可那保安卻連看都不看,就冷笑一聲:
“好啊,我看你真是想舔富婆想瘋了,連門禁卡都偷到手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見多了!贓物我沒收了,你現在就跟我去找業主賠罪,再親自把你扭送到警局!”
我氣得渾身發抖,怒喝道:
“你到底有完沒完?!報警是吧,現在就......唔!”
話還沒說完,保安就一棍子敲再我的腿窩,鈍痛讓我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
就在這個間隙,他又喊來了另外兩個保安,一左一右將我架起來,往別墅拖去。
粗糙的地麵摩擦著我的小腿,疼得我咬緊了牙,但我仍一邊掙紮,一邊大喊:
“放開我!你們這是違法的!我要告你們!”
我拚命扭動身體,試圖掙脫他們的束縛,可結果就是後背又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腳。
其中一個保安滿臉不屑:
“告我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一個想爬女人的床上位的小白臉,到時候看看警察來了先抓誰!”
我氣得雙眼通紅,但我常年坐辦公室,哪裏是這兩名保安的對手,很快,我就被他們拖到了我家別墅門口。
那保安幸災樂禍地瞥了我一眼,上前一步,按響了門鈴。
2.
“大半夜的,誰來打擾老子休息啊?”
別墅裏傳來一道不耐煩的男聲,我心裏猛地一沉。
下一秒,門開了,走出一個裹著浴袍的男人,發梢還在滴著水。
在看到他的臉的一瞬間,我愣住了。
這不是林清禾的竹馬,顧時宴嗎?
他們的感情很好,從幼時就一直在一起,從大學入學就談起了戀愛。
但二十歲那年,林家破產,顧時宴一聲招呼沒打,就拋棄了林清禾,遠赴國外留學。
我遇到林清禾,就是在那個時候。
我花了很長時間才走進她的心裏,新婚夜,她把臉埋在我的胸口,哭著說:
“晨風,幸好有你,讓我知道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愛......這輩子,我都隻愛你一個人。顧時宴那個勢利眼,我永遠恨他!”
原來,愛也好,恨也罷,都不過是哄騙我的謊言而已。
顧時宴看清是我,臉上沒有半分恐慌,反而環起雙臂,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喲,陸晨風,你平時對我老婆死纏爛打就算了,怎麼大晚上的還追到我家了?”
“你們把他帶進來幹什麼?還不快丟到警局,讓警察處理了?!”
我死死捏住拳頭,連指甲嵌進肉裏也渾然不覺。
還沒等我開口,那保安就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毫不留情地對我嘲諷道:
“這下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下次,記得調查清楚再爬床!”
緊接著,他又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姿態,恭恭敬敬地朝顧時宴遞上從我這裏奪走的門禁卡。
“顧先生,您誤會我們了。這小子大半夜拿著門禁卡,還非說林女士是他老婆。我一看就知道他圖謀不軌,人贓俱獲,我就連忙帶著他來給您賠罪了。”
顧時宴嘴角上揚,接過那張門禁卡,仔細端詳了一陣。
“有勞了,我說我的門禁卡怎麼找不到了,原來是被這種東西給偷了。”
我氣得渾身發抖,克製不住地吼道:
“顧時宴,你說瞎話不打草稿嗎?!”
“林清禾呢?讓她出來!我要親自和她對峙!”
“還敢嘴硬!”
話音剛落,兩名保安就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狠狠將我往地上按。
我的膝蓋重重磕在地麵上,顧時宴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眼睛裏滿是輕蔑:
“我老婆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我簡直要被他氣笑:
“你老婆?你算個什麼東西!林清禾可是我的法定妻子,我他媽才是她老公!”
可顧時宴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大笑著走進玄關,從抽屜裏拿出兩個小紅本,甩在我麵前:
“看清楚了,這是我和林清禾的結婚證,這上麵可是有公章的!你一個被拋棄的前任,是得了妄想症嗎?”
我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地上的結婚證。
顫抖著手打開,赫然是二人的合照,以及刺目的鋼印。
這怎麼可能?
視線下移,在看到結婚日期是半年前的那一刻,我瞬間如遭雷擊,一切都在此刻明了了!
那時,林清禾以想給女兒買一套學區房為理由,提出和我“假離婚”。
起初我還不同意,畢竟當時已經付了這套別墅的定金,可她又是撒嬌又是哭鬧的,說隻是想給女兒最好的教育資源。
還答應我,說離婚隻是走個形式,等房子買好了就立刻複婚,信誓旦旦地保證這輩子隻愛我一個人。
我心一軟,便答應了她。
誰能想到,這“假離婚”,竟是她為了和顧時宴領結婚證,為我編織的騙局。
我氣得牙癢,幾乎要克製不住自己的理智,要將他們這對狗男女大卸八塊!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童聲響起;
“爸爸,媽媽說她還等你陪她玩遊戲呢,你快回去呀!”
我心尖瞬間一顫。
這個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
正是我的女兒,心心。
3.
穿著小熊睡衣的心心從客廳裏衝過來,一下子就撲進顧時宴的懷中,親昵地蹭著他。
我整個人如墜冰窟,大腦一片空白,隻覺得天旋地轉。
心心是我從小帶大的,她對我向來都很是依賴,每晚都要拉著我的手,讓我給她講睡前故事,才能安心入睡。
但是此刻,她卻抱著顧時宴,親昵地管他叫“爸爸”。
我聲音發顫,帶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心心......你,你認錯人了,爸爸在這兒呢......”
可心心隻看了我一眼,就忙往顧時宴懷裏鑽,還大叫著:
“滾開!你是壞人!你才不是我爸爸!”
“媽媽說了,都是你破壞了她和顧爸爸的感情!我討厭你!”
我最後的信念徹底崩塌,怎麼也沒想到,我親自養大的女兒,竟然對我恨之入骨。
顧時宴挑釁地看了我一眼,將心心放在地上。
“行了,你們,趕緊把這個礙事的垃圾趕走吧。沒聽到我女兒說嗎?我老婆還在臥室等我呢。”
接著,他上前一步,附在我耳邊小聲說道;
“剛才,她可是在浴室,要了我好幾次呢。”
“她說就喜歡我這樣力氣大的,你這種廢物,根本滿足不了她。”
一陣刺耳的尖銳鳴響猛地貫穿了我的大腦,我感到所有的血液都在一瞬間湧到了頭頂。
我將後槽牙咬得嘎吱作響,終於按捺不住,頭往上一頂,直直撞向顧時宴的下巴。
猝不及防地,顧時宴的鼻血因為我的撞擊而流下,他連忙用手捂住,向後踉蹌了幾步。
“你這個混——啊!”
話還沒說完,就被慘叫替代。
此刻的我,就像發了瘋的野獸一般將他撲倒,二話不說就掄起胳膊,一拳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顧時宴被打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心心則“哇”地一聲哭出來,小跑著就要拉住我的胳膊,嘴裏還不停喊著:
“你這個壞蛋!快放開我爸爸!給我住手!不然我就讓媽媽收拾你!”
保安也突然反應過來,連忙向我撲過來,一人一手,扯著我的胳膊往後拽。
我奮力掙紮,就連骨頭都開始嘎吱作響,但終究抵擋不過,被他們硬生生從顧時宴身上拉開,死死按在地上。
“爸爸!”
心心哭著撲在顧時宴身上,淚流不止。
顧時宴緩緩坐起,用手背擦去臉上的血跡。
他死死盯著我,眼睛像是淬了毒一般。
他指向我,從牙縫裏擠出命令:
“打!給我往死裏打!我要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打死了,算我的!”
三名保安一擁而上,一人手上一根鐵棍,就狠狠朝我身上招呼過來。
棍棒裹挾著風聲,一下一下砸在我的背上、腿上。
鑽心的痛蔓延至四肢百骸,我蜷縮起身子,試圖保護要害部位,卻隻是徒勞。
喉頭一甜,我猛地咳出一大灘鮮血。
意識模糊中,我聽到心心拍著手大笑:
“打得好!誰讓他搶我爸爸的位置!”
顧時宴也冷笑一聲,伸出腳就要向我的頭踢來。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厲喝:
“住手!”
4.
我努力睜開眼,看到林清禾穿著性感睡衣就衝了出來。
“林......”
“阿宴,你怎麼傷成這樣了?疼不疼?”
說了一半的話被我生生咽下,因為林清禾看都沒看我一眼,就緊張地檢查起顧時宴的傷勢。
顧時宴立刻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指著我,語氣裏都帶著幾分哭腔:
“清禾,這個神經病不知什麼時候偷了我的門禁卡,又來糾纏你了,我不想讓你看到他煩心,就要趕他走,誰知他二話不說就把我打成這樣,還好你來了,不然我......”
他欲言又止,低下了頭,心心馬上接上他的話:
“對啊媽媽!要不是有保安叔叔攔著,爸爸就會被這個壞蛋打死了!你一定要為爸爸做主啊!”
林清禾這才舍得看向我,看著奄奄一息的我,眼神卻沒有絲毫心痛和憐憫。
“陸晨風,你這個瘋子!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不許再來破壞我的家庭!”
她走過來,毫不猶豫地踩在我的傷口處,還用力碾了碾。
我痛得冷汗直流,可她反而加重了力道,嘴角還在罵著:
“現在不僅摸到我家,還敢對我老公動手?我看你真是活膩了!”
顧時宴笑著走過來,親昵地攬住林清禾的腰,吻了吻她:
“好了清禾,別親自動手,他的血多臟啊,萬一有傳染病可怎麼辦?”
這一刻,我的心徹底死了。
我咬著牙,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林清禾......為......什麼,背叛我......”
我對她不薄,可以說,這些年,我將我的一切都奉獻給了她。
林清禾紅唇輕啟,露出一個無比殘忍的笑:
“背叛?你搞清楚了,陸晨風,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反正你都這樣了,我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吧。其實,心心一直都是我和阿宴的女兒!而你,不過就是個免費的保姆罷了!”
她的話讓我徹底崩潰。我感到自己的世界迅速崩潰,所有的信念都在這一瞬間化為了泡影。
我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因為身上的傷再次跌倒在地。
“還想起來?給我老實趴著!”
保安一腳踩在我身上,我又咳出一口鮮血。
林清禾一家三口忍不住笑起來,她款款走上前,慢條斯理地點上一支煙。
“幾位大哥,今晚辛苦你們。”
“這種隻會糾纏我的男人,活著也是浪費空氣,看著就惡心。”
她眼裏含著笑,卻讓我手腳發麻,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幫我們處理一下這個麻煩,怎麼折磨任你們喜歡,哪怕你們想換換口味,玩玩他也行......總之,務必不要讓他死得太輕鬆了。”
“咽氣了扔到後山埋了就是,做得幹淨點。事成之後,三百萬現金,保你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說完,她將煙頭狠狠碾在我的手背上。可那灼熱的痛感,卻絲毫比不上我內心的絕望。
三名保安的呼吸瞬間粗重起來,其中一個舔了舔嘴唇,眼中凶光畢露:
“林女士放心,我們肯定辦得妥妥當當,讓他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快點吧,我都等不及嘗嘗他的滋味了......”
他們三個向我逼近,粗暴地抓起我就要將我拖走,一隻手捂住我的口鼻,防止我發出聲音,讓我感到一陣窒息。
就在我徹底絕望的時候,一道強光突然打來。
伴隨著刺耳的刹車聲,一群黑衣保鏢簇擁著一個人快步走來。
在看清來人時,林清禾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