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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李館長走到我身邊，扶住我手臂，我才從悲痛裏回神。

我木然抬頭看她，嗓音啞極：“李奶奶......”

在此之前，國家博物館的李館長剛聯係過我，商量古琴入館的細節。我索性請她帶人到劇院來取琴。

隻可惜，終究晚了一步。

晚一步，留下了一輩子的遺憾。

我心裏發苦，還是想請李奶奶想想辦法，看看是否還有修複的可能。

哪怕無法再彈，也求能勉強複其舊形。

那是祖母留給我的最後一樣東西，我不想連它都保不住。

我還沒開口，閆驍已經笑著上前。

當著媒體，他還挑釁似的伸手推了李奶奶一把，陰陽怪氣：“還裝什麼祖孫情深？”

“李清珂，你當我沒見過你祖母嗎？這哪來的老東西？請幫手也不挑壯的——怎麼，準備摔一跤訛我們啊？”

李館長身側的助理擋住他，冷聲道：“住口！這位是國博的館長，豈容你放肆？”

“笑死人，我不看新聞嗎？那位老館長這兩天明明在法國，撒謊也不打草稿！”

我聽著閆驍刺耳的聲調，沒有解釋。

李館長為了這把古琴，從巴黎的展覽會中途折返。

沒想如今眼見古琴被毀，還要挨人指鼻子。

李奶奶鬆開我，目光落在閆驍胸前工牌，聲音雖蒼老，卻擲地有聲：

“你是劇院的管理？知道這把古琴意味著什麼嗎？這是你們在場所有人，乃至整個劇院都賠償不起的損失！”

刹時剛還吵吵嚷嚷的媒體安靜下來，麵麵相覷。

唯有林嫣不屑地點了根煙：“不就是塊破木頭？少在這兒故弄玄虛。”

“告訴你，老娘馬上就是國家歌劇院的人了，你當我不識貨？趁早收起花招。等會兒歌劇院的領導來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有媒體壯膽，閆驍他們又起勁了。

“當著鏡頭還敢囂張？今天要是不把你們這倆法外狂徒打得滿地找牙，都對不起全國觀眾！”

話正吆喝著，國家歌劇院的領導到了。

看見後台一片混亂，她們紛紛皺眉。李奶奶一眼認出為首那位，氣衝衝迎上去：“這就是你們的人？我告訴你們，這事沒完！”

話還沒說完，閆驍抬腳，狠狠踹在李奶奶背上。

“死老太婆還敢告狀？”

“李奶奶！”

我瞳孔一縮，再顧不得懷裏的古琴，匆忙把它安放到旁邊桌上，衝上去扶住李奶奶。

閆驍理了理頭發，還沾沾自喜，拉著林嫣往歌劇院的領導麵前湊。

隻是他還沒開口，就被那位領導一把推開。

西裝筆挺的女人麵色驚惶，滿是擔憂：“李館長，您沒事吧！”

“你們是什麼人，敢在國家劇院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