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剛入冬,大田村就下了入冬的第一場雪。
北風在屋外麵吹得呼呼直響,躺在硬板床上的陳辰,直愣愣瞪著房梁頂,心裏罵道:
“大爺的,做什麼不好,偏偏要做舔狗,你做舔狗就做舔狗,別舔的傾家蕩產啊!”
“舔狗就沒有好下場的,現在好了,你雙腿一蹬,去見你太奶了,留下這一堆爛攤子,還得老子給你收拾......”
“眼瞅著要過冬了,家裏一粒米都沒剩,這是剛穿過來就要餓死的節奏?”
陳辰,原本是二十一世紀一個普通的牛馬。
回家路上,跳水裏救一對落水的母子。
人救上來了,他自己卻沒上來。
再睜眼,就到了這個同名同姓的村民身上。
能重活一次,他本來挺高興。
可翻完原主這二十年的記憶,氣得他把原主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一遍。
原主娘早早就過世了,家裏就剩下老爹和大哥一家四口和二哥那一過門就守寡的媳婦。
因為從小沒娘的緣故,家裏人對他格外照顧,導致他養成了遊手好閑的毛病。
同齡人十一二歲就下地幹活,他都二十歲了,整天在村裏晃蕩,偷雞摸狗,正經事不幹。
早些年村裏人隻敢在背後對他指指點點,現在直接當麵罵他“無賴”,他也沒所謂。
今年收成不好,家裏本來糧食糊口都勉強。
屋漏偏逢連夜雨,兩月前他爹上山去打獵被摔斷了腿治病花了不少錢,還沒治好,現在都走路還得靠拐杖,讓本就貧窮的家裏更加雪上加霜。
原主那個挨千刀的,明明知道家裏現在不好過,還舔狗舔上癮了,被他所謂的“女神”劉芳暗示了一下,就找不到北了。
幾天前,經過他的“好兄弟”馬二熊的竄掇,他就敢偷家。
趁家裏人不注意,這狗東西就把家裏準備過冬的存糧給偷偷賣掉,去城裏給劉芳買了個銀鐲子,說要給她當定情信物。
剩下的錢也沒說留回家,卻買了一堆好酒好菜跟馬二熊一頓胡吃海造。
由於喝了酒,在晚上回家的路上倒在路邊,天寒地凍的在路邊睡了一夜。
還是早上村裏人路過發現,通知他家,他哥哥陳和把他背回來的。
在家整整躺屍了兩天,再醒來,身體裏住著的就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陳辰。
就連他用糧食換來的銀手鐲也不見了,現在想去找也是不可能找到的。
找回來也沒用了,就算當了,也換不回六口人過冬的救命糧。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心裏一直為糧食的事情發愁,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代,沒糧食,可能這個冬天都熬不過去。
別人穿越都有金手指,再不行也會點發明,可他呢?
什麼都沒有,製鹽他倒是會,但是在這裏可是犯法的。
釀酒他也會,從小耳濡目染的,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釀酒需要糧食,就他這名聲去哪裏弄糧食去?
想到這裏他就起身下床,在屋子裏來回渡步。
正瞎琢磨著,胸口突然一陣發燙。
緊接著,一個看著很古舊的羊骨憑空出現在他眼前。
“嗯?”陳辰一愣,覺得這羊骨有點眼熟。
他記得救人後,他在水中迷迷糊糊摸到一根骨頭似的東西,當時沒去注意。
陳辰心想:難道能穿越,就是靠的這塊羊骨頭?
他睜大眼睛看著空中的羊骨,它表麵泛著一層微光,羊骨杆上浮現出北鬥七星排列位置的七顆小星星。
星星下麵刻著【吉凶】兩個小字。
吉凶?那不就是福禍的意思?
陳辰的心情激動起來:這東西能趨吉避凶?
他壓住激動,伸手戳了戳那羊骨。
叮的一聲響,羊骨上原先的吉變成了【福】換成了【禍】。
羊骨輕輕晃動,掉了三個圓形骨牌出來。
骨身和骨牌上都顯現出小字。
【今日運勢:平】
【小吉:後山崖北邊半山腰,有隻野雞被線綁住了腳飛不起來了,活活凍死了,午時過去還能撿到。】
【中吉:河灣淺灘處有魚,拿上竹簍去蹲守,說不定能裝滿三十斤。】
【大凶:老豹王被年前的豹子打敗了,給攆到了後山崖南邊山腳。要是能弄到它的皮子,那可值大錢了。不過得當心,那豹王凶得很。】
陳辰盯著羊骨上的字,心裏砰砰直跳,自語道:“真能算吉凶啊!”
有了這本事,餓不著肚子了吧?
而且,要是天天都能算,那作用可就大了去了!
激動勁兒緩了點,他才仔細看簽文。
“撞死的野雞?這不就是白得的肉嗎!”
第一個骨牌上的字就讓陳辰樂了。
要是真的,今天就能吃頓好的。
他又看著第二個骨牌。
“魚?這河裏現在還有魚?”
要是捕到半框魚,省著點吃,一個星期也是能行的。
他又轉頭盯著第三個骨牌看了半天,這個骨牌上的內容最能改變他的現狀,既能解決溫飽又能換些錢財過冬,可惜他既不會捕魚又不會打獵,眼下這中吉和大凶看來是沒法完成了。
陳辰的目光又回到小吉上,自語:“還是去撿野雞吧,這個最適合他現在的情況。去晚了,說不定被別人搶先撿走了。”
陳辰沒多琢磨,伸手就拿起了第一個骨牌。
骨牌一到手,瞬間化成一道光,“嗖”地鑽進了他身體裏。
另外兩個骨牌跟著消失了,那個羊骨也變得灰撲撲的,看來一時半會兒沒法再用了。
緊接著,陳辰腦子裏出現一幅山裏的畫麵:一隻野雞暈在一棵枯樹前,凍了一夜,估計早死透了。
“得趕緊去!骨牌上說中午前去才行,晚了被別人撿走就虧大了。”
他收好羊骨,起身拉開門要往外走。
沒想到門口站著個瘦小身板的女子,正伸手要推門呢。
看見陳辰出來,嚇得往後一跳,才小聲說:“小叔,你醒啦?”
門外站的不是別人,正是他那守了寡的二嫂王芬芳。
頭發有點黃,人也幹巴巴瘦瘦的,但是小臉確是白白靜靜的。
這個嫂子平時很怕原主的,以前原主經常欺負她,喝醉酒後甚至還動過手。
歸根結底就是原主把他二哥的死都賴在她頭上,說是她克死了他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