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商錦夢表情微變,正欲開口,燈光突然亮起。
人群霎時如潮湧來,將阮硯之狠狠往後擠去。
腳背不知道被人踩了多少下,阮硯之疼得臉色發白,卻看到商錦夢飛快抓住商澤飛的手,逃離擁擠的人群,沒讓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很快,第一對找到彼此的情侶登上舞台中心。
聚光燈打下的刹那,今日的最大禮品也終於登場。
全場歡呼聲中,阮硯之看到了一幅熟悉無比的畫。
竟然是他已故兄長的遺作!
這幅兄長傾盡畢生之力,畫完後便自殺的畫,明明被收藏在兄長的畫室裏,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阮硯之瞬間站直身體。
“這幅畫,是大師且停的得意之作,市場行情價已經漲到了十位數!”
“五年前,且停畫完這幅畫之後,便徹底銷聲匿跡,再未現身。”
“傳聞很多,有的說他出國永居,有的說他已經故去,但是今天,我們有幸請到了且停大師,親手將這幅畫送給冠軍!”
聚光燈打在人群裏,最後凝在那張和阮硯之一模一樣的麵具之上!
阮硯之難以置信、目眥欲裂。
他兄長已經去世多年,怎麼可能突然現身!又怎麼可能會是商澤飛!
商澤飛這是要冒名頂替且停的大名!
人群矚目之處,商澤飛已經走上舞台。
阮硯之失去所有理智,情緒激動地扒開人群:
“他根本不是......”
可沒等他把話說完,腦後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眼前天旋地轉,他渾身發麻,徑直朝後倒去。
他倒進一個熟悉的懷抱,聞到熟悉的女士香水味。
那是商錦夢常用的香水味道。
再睜眼,阮硯之已經躺在別墅臥室的床上。
商錦夢坐在一旁,正沉眉處理公事。
阮硯之掀開被子,情緒激動,連鞋都顧不得穿,直接踩在冰冷的地麵上,就想往外衝。
可下一秒,商錦夢將他一把攔住。
“你在發燒。”商錦夢皺眉,輕聲道,“冷靜一點。”
阮硯之被她按回床上,臉色慘白:“商錦夢,你沒看到嗎?商澤飛在冒充且停!他在冒充我已經離世的兄長!”
“那是屬於我兄長的榮譽,他不能就這樣剝奪!不行,我要去揭穿他——”
阮硯之神色著急,卻在觸碰到商錦夢冷靜的眼神時,驟然停住。
電光火石之間,他突然明白了什麼。
兄長離世後,那間畫室他隻帶商錦夢去過。
他說那是他的秘密基地,他在那裏跟她說了無數自己和兄長小時候的故事。
他闖禍了,兄長永遠擋在他前麵。
他受傷了,兄長永遠比自己受傷還難過。
他哭了,兄長比父母都著急。
他在那裏同商錦夢說了整整一天和兄長的故事,他以為商錦夢可以明白兄長對他有多重要。
可商錦夢卻從裏麵偷走了畫,讓商澤飛搶了本該屬於兄長的榮譽!
阮硯之的心口像是被豁開了一條大口子,凜冽寒風汩汩灌入,讓他撕心裂肺、痛徹心扉。
“是你......”他怔然著,終於低聲呢喃開口,“為什麼?”
商錦夢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額頭,聲音無奈:“你在發燒。”
她將退燒藥遞給他,和一杯溫度適宜的溫水一起:
“先吃藥。”
“我問你為什麼!”阮硯之終於爆發,通紅的雙眼盯著她,幾乎咬牙切齒,“商錦夢,商澤飛他跟你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們今晚在舞會上——”
“我全都看到了!”